然后就顺理成章地遭了交警。“请出示证件……军部的人?”交警大叔语重心长,“嗳,军部的孩子,应该更懂交通法规啊。下次可不兴这么横穿马路了,要注意安全。你有什么事这么急,能比自己的生命还着急么?年轻人,要有平常心……”顾铎听得抓耳挠腮,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大叔唠叨完,目送他下班,再蔫头耷脑地回去。可没想到,才进大门,就看到他跟丢的人坐在门廊下。顾铎明知故道:“好巧啊,你们怎么在这。”“等你。”虞知鸿微微抬起头,看着他说,“好久不见,该和你打个招呼。”顾铎僵硬地点点头,还没反应过来:“哦……哦,好久不见。你住哪啊?”虞知鸿:“你家对面。”顾铎:“……”虞知鸿说着要往回走,顾铎慢吞吞地跟着,双手都插进了牛仔裤的口袋——不揣进口袋,他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才合适。那些好容易分门别类的记忆又乱套了,毕竟系统里那个虞知鸿也是真的。一时间,大学同寝的回忆、在军部拍桌子吵架,还有「觉醒部队」实验下的重逢,纷纷乱乱的回忆叠加在一块,比薛定谔的猫还薛定谔。毕竟人家猫才「生」和「死」两种状态,而他和虞知鸿,从朋友搞成单相思,再变成见面就吵架的死对头,又活生生闹成睡一张床生一个崽的关系。尤其是,此时此刻,虞知鸿的身边还跟着一颗小豆芽菜。顾铎不由得落后两步,把目光放在那个小孩的身上。近看他才发现,这小孩不是在帮忙推轮椅——倒不是他不想,是身高和力气这种客观条件不允许,只能帮倒忙地半挂在椅背上,还得虞知鸿注意着别摔到他。顾铎看不下去,干脆双手在小豆芽菜的胳膊下一擎,把小孩捞进怀里抱着:“看你这两步走得怪费劲,抱稳了啊。”小孩响亮地说:“好的爸爸!”……顾铎差点没把自己给摔出去。虞知鸿无奈地说:“阿明,不许闹。”小孩还委屈上了:“我没有!他就是我爸爸!”顾铎简直要裂开:“不是,虞知鸿你等下,你叫他什么?!”虞知鸿只好说:“我回去再向你解释,好么。”顾铎这下抱的不是孩子了,活生生变成了一颗烫手的山芋,还偏偏不能丢。「山芋」也没个自觉,仗着没人揍他,十分之嚣张,一路「爸爸长」「爸爸短」地叫着,惹得无数邻居震惊回望。还能听到有人说:“这不是二区的司令员和特战队老大么?怎么回事!孩子都有了?!”顾铎:“……”从各种意义上,这都是一条没法反驳的八卦。大概是心情太复杂,到了虞知鸿家,顾铎甚至没发现这里有点过于缺少生活痕迹、明显是新搬了住户,只觉得造化弄人,自己居然那么久都没发现虞知鸿就在对门住。还住得有点冷清。“身体不便,没收拾家里,照顾不周。”虞知鸿说,“自己坐吧。”顾铎被客气得哪哪都不舒服,最后归结为不该在这久呆。等虞知鸿把小豆芽菜赶回屋里、问他要喝点什么,他就开门见山道:“别麻烦了,你直接说吧。”虞知鸿微微垂下眼睫,说:“好。”顾铎立刻又觉得不舒服了,于是改口:“那什么,你等下,我去还是倒杯水。还真有点渴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好好坐着吧……你喝什么?”虞知鸿刚想动弹,顾铎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他轮椅上的电动开关,一个刹车稳妥漂亮。但是刹完闸后,顾铎左顾右盼半天,没找到饮水机放在哪,还是凤凰嫌太尴尬,冒出来指的路。“这座房子和你的住处是同一个格局。”凤凰惨不忍睹地说,“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自己家是什么格局。”顾铎拿回来两杯水,凉凉道:“但是我记得你的核心程序怎么写,还有格式化在哪开启。”凤凰立马闭嘴,麻溜利索地不留一点余音。顾铎在沙发上坐下,想催虞知鸿快说,看到他在笑,于是拉着脸说:“不许笑。”“好。”虞知鸿说,“不笑了,我解释阿明的事。”传说虞竞生有个情人,这话不假。事实上,如果不是一场意外,或许那位姑娘会成为他的妻子。但是不巧,姑娘不小心有了身孕,虞竞生当时醉心于项目,疏于照顾,酿成了最终一尸两命的恶果。“他想复活自己的孩子,多番试验,阴差阳错,最终有了我。”虞知鸿说,“我是实验的附加产物,而虞明……”“是虞竞生的亲生孩子?”顾铎目瞪口呆,“那也不对啊,年纪就对不上。按你的说法,他好歹得比咱们两个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