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光低低地说,“而且有传言说她不仅剑法卓绝,而且是全才,法术、阵法、符篆无一不精,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你看见墙上的符箓了吗?真是信手拈来,每一道都品相完好,甚至是用凡墨信手画在墙上的。”
寻常修士就算拿着最好的符笔符纸,也要画个十次八次才能成功一张,可墙上就没有一道是废符的。
陈献听她这么一说,方才留意到墙上的符箓,不由流露出震惊之色,“对,还有这一院子花,都是极其精通木行道法才能培育出来的……”
两人面面相觑:
这位盛名之下无虚席的沈前辈,究竟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那,那我师父?”陈献问。
楚瑶光慢慢摇摇头,“我从没听过曲前辈的名字,也许是我见识还不够?”
陈献苦思冥想,“我师父和沈前辈这么熟,应当也很厉害很有名吧?好朋友水平都差不多的吧?”
楚瑶光又看他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陈献怎么就一点都没看出曲前辈和沈前辈之间的暧昧呢?很明显的呀?
她摇摇头,瘪瘪嘴,真是个笨蛋。
转角,沈如晚走上二楼。
曲不询就抱着胳膊靠在楼梯边,听见她脚步声,懒洋洋地偏过头来。
“怪不得你说这小子特别。”沈如晚见他站在这里也不惊讶,“有点天赋,可惜一门心思学剑法,不然也许在木行道法上会有些成就的。”
话是这么说,但沈如晚也没有多可惜。
她对剑道也有独特的好感,因此对陈献的选择没有太多不解。
只是——
“他在剑道上天赋如何?”她问。
曲不询笑了一下。
“那要看和谁比了。”他闲闲地说,“要是和我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沈如晚一怔,没忍住,翘起唇角笑了那么一下,很快又压下去,板着脸说,“谁要听你自卖自夸了?真是一点都不懂谦虚。”
曲不询耸耸肩,不置可否。
谦虚?他谦虚过很多年,最终也不过就是那样。
“那他在木行道法上的天赋呢?”他没接话,反倒反问她,“比你当年如何?”
这回换沈如晚瞥他一眼。
“我只是觉得他比较有天赋。”她刻意板着脸说,“不代表他能和我比。”
曲不询没忍住,大笑起来。
沈如晚看着他,轻轻哼了一声。
可过了一会儿,她唇角微扬,竟也轻轻笑了。
疑是昔年窥宋玉(一)
春晨寒重,但陈献一睁开眼就兴冲冲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自从进了秘境遇到追杀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不用担心敌人在夜晚赶来,也不必担心身侧环境忽然出现变化,一觉到天亮,醒来神清气爽。
他简单洗漱,推开房门,发现一夜之间,满园争妍的花花草草竟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院中一片空空荡荡,忽然冷清了起来。
他愣在那里,揉了揉眼睛,再一看,还是空空荡荡。
这,这是怎么了?
“起来了?”身后有人问。
陈献猛地一转身,发现后院的门敞开着,露出青石板庭院,曲不询叼着根油条蹲在墙角,手里还拿着把刷子,细细地给墙面刷上一层灰粉。
“师,师父?”陈献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露出震惊的表情,“你这是在干嘛呢?”
“这你看不出来啊?”曲不询头也没回一下,“你沈前辈的墙落漆了,我给她刷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