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粉老板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道友,看你这话说的,现在谁还能不知道半月摘啊?我老头子现在虽然来了碎琼里,也不是与世隔绝吧?”
刚知道《归梦笔谈半月摘》没多久的沈如晚和曲不询一起沉默。
沈如晚顿了一下,神色如常。
“那您是否知道,若想在半月摘上登一则寻人启事,该去找谁?”
冰粉老板还真是知道,“半月摘有专门对外收录的渠道,那些有名的修仙城市里都有半月摘的办事处,你只要登门去找,花上一两块灵石就行了。不过也得看能不能排上你,一般来说,你当场付了灵石,会给你排到下下期再上报。”
一两块灵石,实在不太贵,至少对于半月摘这种大江南北无人不知的报纸来说,实在是很便宜了。
沈如晚谢过冰粉老板,得知碎琼里是没有半月摘的办事处的。
她心里记下这个事,决定去钟神山后找找看。
曲不询低头吃冰粉。
“有没有一种感觉?”他忽然问。
沈如晚抬眸看他,不解他说的是什么。
“物是人非事事休,好像修仙界这么大,时刻都在向前奔涌,只有自己还停留在过去,走不出来,也忘不掉。”曲不询抬起头,语气平淡,神色也平静,但话语却无端沧桑,“好像被遗落在人世之后了。”
沈如晚看了他一会儿,垂眸。
她舀了一勺冰粉,尝了一口,很清甜。
“被遗落又能怎么样?”她淡淡地问,“总归都是要抛却的东西,努力适应新环境就好了,过去都已经过去,没有人还需要那些陈麻烂谷。”
曲不询凝视她一会儿。
“沈如晚,”他重重咀嚼着她的名字,每个字都像是在心尖在唇齿流转过一遍又一遍,最终倾吐,“你是我见过最口是心非、最自相矛盾、最言行不一,也最让人着迷好奇的人。”
明明放不下过去,却一直说过去不值一钱,应当被抛下;明明永远说着不后悔、不在意,却又那么耿耿于怀于过去;明明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可有时候却总像是在说,快来关心我。
沈如晚半带恼意地看了他一眼。
“安心吃你的冰粉吧!”她没好气。
曲不询笑了一下,低头舀了一勺冰粉,大口咽下去。
沈如晚轻轻哼了一声,刚要再说点什么,却忽然抬起头,看向茶楼的方向。
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消失在了原地。
曲不询微微皱眉。
沉吟片刻,他伸手把冰粉钱放在桌案上,灵力催动,转眼也消失在座位上。
微风拂动,把两碗只剩半份的冰粉吹动一点涟漪,静悄悄的,不见人影,只剩下空空的座椅。
冰粉老板见怪不怪地走过来,把冰粉钱和碗一起收走,悠悠闲闲地哼个小曲,又是快活一天。
茶楼里,沈如晚神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