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长老眉头紧锁,怒气横生。
七夜白的事被压着不让调查,可曲不询和沈如晚归宗才多久?宁听澜便火速发下令文,若说没有蹊跷,鬼都不信!
可偏偏一切都合乎规矩,曾长老也是敕令堂的人,怎好公然违背敕令堂的规矩?
况且大庭广众之下,对方又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若曲不询反抗,岂不被死死扣上“心虚”“叛门”的名头了?
沈如晚神色冰冷,蓦然便要站起身,谁知她刚一动,手肘便被曲不询握住,拉着她稳稳地坐在座位上。
她不由偏头望去。
曲不询放下手中杯盏,神色半点也不变,波澜不惊地望向那敕令堂的修士,“这么说,敕令堂打算还我一个清白?”
敕令堂的修士捉摸不透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谨慎地看着他,含混不清地说,“若你真是清白的,自然不必担心。”
半点不承诺,只是拿言语架起,简直是把人当傻子哄!
可曲不询却一哂,“行啊,那咱们就走吧。”
沈如晚猛然拽住他,难以置信。
“人家要还我一个清白,天大的好事,我当然要去。”曲不询回头看她,安抚一笑,语气悠悠的,“别担心。”
沈如晚怎么能不担心?
还他清白?这话骗鬼都不信!
“曾师兄也会照拂我,看他们还我清白的,是吧?”曲不询望向曾长老。
曾长老神色严肃,“不错,我也是敕令堂的人,此事重大,我自然要尽一份力,从头参与到尾,绝不懈怠一分一毫。”
沈如晚仍是紧紧拽着曲不询的胳膊。
“多年未回宗门,竟有这么多故人还记得我,我怎么能不去见一见故人?”曲不询反手握了握她的手,语气平和,意有所指,“是该去见见故人。”
这蓬山上下,哪没有他的故人?
渡厄峰里,自然也是有的。
他们回蓬山本就高调,他再跟着敕令堂走一遭,这事便能彻彻底底地传开了,从前观望的人,也该来见一见了。
“沈师姐,既然他也愿意跟我们走,你就别拦着了。”敕令堂修士也认得她,语气并不客气,但谁都看得出他犹有敬畏,敬的是她的实力,“你可是掌教跟前的红人,如今掌教有命,你拦着,不太好吧?”
“实在不行,你去求求掌教,说不定掌教就收回成命了?”敕令堂修士意有所指。
沈如晚紧紧攥着曲不询的袖口,半晌才一点点松开。
“是,你说得对。”她望着曲不询,忽而说,语气森然,“是该见一见故人了。”
山冷不生云(四)
蓬山理事行政之事,一律归在七政厅之下,上到蓬山掌教,下到普通小管事,平时都要到七政厅去办事,只是各人职权不同,去七政厅的频率也不大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