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宁听澜和七夜白没有关系?”沈如晚抬眸望向他。
班师兄理所应当地反问,“你是相信那些所谓的证据,还是相信我们?”
沈如晚默然。
过了许久,她竟忽而笑了一声。
“这么说来,抓走曲不询是看我面子、拿沈晴谙的消息吊着我是为我着想、宁听澜不来见我是实在太忙,你们都一心为我着想,我该羞愧不已?”她越说越觉好笑,于是真的笑了出来,可是每一声里,都带着空洞般的荒凉。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等在宁听澜的门口,那时也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用各色的目光打量着她,方才等在外面的时候,让她回想起了从前。
只是那时宁听澜并不会让她等两个时辰,他也是真的有要事处理,但每当他快速处理完手头的事,便会叫她过去,和颜悦色地问起她的情况。
那时她是真的感激宁听澜,也真的崇敬他。
她自幼父母双亡,和师尊关系也并不亲密,宁听澜是她见过的长辈里,唯一一个当真和蔼可亲地关心过她、给过她除了道法外的可靠指点的人。
她不缺法术,可对仙途、大道无尽迷茫,她不知前路何方,又痛苦不已,是宁听澜告诉她,她做得没错,鼓励她坚持道义、一往无前。
那些被宁听澜手把手指引方向的日子里,她甚至将他当作真正的师尊,她也想过为什么她早早有了师承,她名义上的师尊除了法术上的指导外,从未教过她这条仙路该怎么走。
后来逃离修仙界,离开蓬山,选择退隐的时候,她几乎不敢见宁听澜,她觉得自己愧对他的看重和栽培,她是个没出息的弟子。
可事实原来不是这样。
一个人的态度不仅藏在他待你的姿态里,还藏在他身边人待你的姿态里。
从前班师兄看不上她,她从不深究,可现在却明白了。
她是一把锋锐而好用的剑,得剑主深深爱惜,时时勤拂拭,不使惹尘埃。
可谁会尊重一把剑呢?
谁又看得起一把剑呢?
宁听澜甚至没有亲自见她,也许是明白她心中犹有道义,不是轻易就能打动的,也怕她一时激动把事情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用曲不询和沈晴谙两张大饼来吊着她,他不仅曾经用过这把剑,他还想着重新捡起这把亲手打磨的好用的剑。
一把用起来很顺手的好剑。
沈如晚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从没觉得这一切如此好笑过。
班师兄有点捉摸不定地望着她,搞不懂她此刻的心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