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周泽锐猛扒了口饭,又重重吸了一下鼻子。裴屿一愣,百思不得其解。又怎么了?等小昀吃完了饭被裴屿哄去房间里画画,周泽锐才带着鼻音开口:“我爱你。”说完,夹了一大片龙利鱼塞进嘴里。裴屿哭笑不得的:“我说了没事,我没放在心上。”“可我放了。”裴屿:……“我觉得我对不起你,我说了跟你在一块儿不让你受累不让你难受的,结果还是天天影响你睡觉,占用你休息时间,让你伺候我给我整这整那的,做饭还给洗内-裤……我居然还说那种话。”大幼稚鬼又夹一大口菜嚼吧嚼吧咽了,才接着替他委屈,“我连伙食费都没交,吃你住你用你的,我就跟个小白脸儿没两样儿。”吃着吃着又说:“我就是个小白脸!”裴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说是就是吧。只有嘴硬其实周泽锐每天接送小昀,陪他玩儿,让他有时间专心自己的工作,已经帮了裴屿大忙了,多他一个人吃饭洗澡用得了多少钱。而且他比周泽锐大那么多,就算是照顾小的,给他花这些钱也是很理所应当的,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更别提床上那些事了,周泽锐是喜欢他所以全心享受,但对他来说,还多了一层‘需要’,这让他觉得自己挺……不耻的。跟那些中年寂寞饥渴的寡o没两样,还找的身体力行的年轻人夜夜笙歌。想想都该羞愧。周泽锐觉得他辛苦,是因为他心里边儿心疼,总觉得裴屿累着了,其实在他住进来之前,他不只是身体累,心上更上了一把沉重的枷锁。可现在……他有一种心落了地的踏实感。所以他的这些话裴屿听了不仅觉得他傻得可爱,还很感动。周泽锐还哭丧着脸:“反正……我慢慢改,我不是嫌弃你比我大,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儿,好看又有气质……我就是手里边儿没有你以前的照片儿,不见了有点儿可惜……你那个什么……不许因为这个不要我啊。”“别胡说八道了。”裴屿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你看我像无理取闹的人么。”“这怎么说是无理取闹呢。”周泽锐感动地边吃边说,“这是有理取闹,咱们在一块儿才多久,你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我……”他说着又是一愣,吃东西的动作都停了,心想,我这回真的完了……他战战兢兢去看裴屿,希望他也能不把这句话放心上。可他看到裴屿搁下筷子,把手伸到了脖子后边儿。“你别动!别动……”周泽锐抓着他手腕用-力往下一拽,大气不敢出,“别拿下来,别拿下来我求你了……你、你不高兴你骂我,别给我判死刑……我还没跟你好够……”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净乱说话,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护身符身份证没了,他就中邪了。“对不起。”裴屿轻轻地说。“别给我说什么对不起,我不听对不起,我要你的对不起干嘛使。”周泽锐以为他这就是要跟自己分手了,立马激动起来,“我错了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追到手,才谈了多久,上次分手我就只跟你好了几个小时,这次……”裴屿看他这么沮丧地自顾自唠叨半天,又不好打断他。“我没想解项链。”裴屿看他絮叨地差不多了,放慢了点儿语速,“我只是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儿痒,你别这么紧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周泽锐往他坐的地方挪了挪,伸手把他揽进了怀里,两只手环着他腰,拿侧脸贴着他的发梢直蹭。“那你说对不起,是承认你没那么喜欢我,是嘛。”周泽锐说,“你说实话,我保证不介意。”裴屿轻轻闭上眼睛,听着这个年轻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对周泽锐的喜欢,可能真的比不上周泽锐喜欢他的程度,更残酷点说,他都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全心想着一个人。但周泽锐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一个了,甚至是唯一的一个。他应该说点什么。“我……”周泽锐马上紧张起来。可裴屿半张着嘴,半天了,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不是不想说,他是真的话到了喉咙口,声带就失效了。他也想让周泽锐知道自己其实很喜欢他,就更用-力地去说。“你怎么了?脸憋成这样?”他真的哑巴了,连着两分钟说不出话来,憋得脸红脖子粗,脑子里想着自己想说的话,他就是发不出声音。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周泽锐吓坏了,以为自己把他勒到缺氧,松开他捏起下巴就亲了下去,还猛顶他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