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周泽锐穿得最多的那条放在枕边蹭了很久,有些食髓知味,更加想要了。于是又懵懂地把那团皱巴巴的布料塞进了自己裤子里。这种行为如同会上瘾的依赖性药物,就像他当年无法戒掉抑制剂带给他的安定感。床上的衣物越来越多,很快乱糟糟地铺满了整张床,他把自己脱得一点儿不剩,在上面磨蹭着身体。衣物上残留的味道在精神上给了他无上的慰藉。他一边用手指满足自己,一边想,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周泽锐知道。否则他以后真的别想睡觉了。除夕除夕。老周家。周泽锐跟他妈在一块儿包着饺子。他姐在屋里打电话,他哥跟他爸在客厅里看新闻,整个别墅都暖洋洋的,没一会儿,他就出了一身汗。他妈说:“你姐说你找了个离了婚的,是真的?”周泽锐:“啊,怎么了?”他妈:“多大年纪。”小周有点忐忑,但还是很实诚地说:“32,过年33,咋了?”咋了?黄女士忽然一拍面皮:“给我跪下!”幺子动都不动一下:“真当自己是皇太后啊?”“你的婚事你自己说了算的嘛?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儿子。”幺子不熟练地捏着饺子皮,“当你儿子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你生我干嘛?你再生个我哥去。”“放肆,东宫太子居然如此无理!家教呢!狗吃了!”周泽锐:“……”周泽锐:“我哥才是太子,你让他给你找个活的儿媳妇儿去,我比他可争气多了,找了个知识分子,硕士学位,还是纯正的oga,不是变性的,人家不仅长得好看还好生养,按你们老一辈挑儿媳妇儿的标准,你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去。”就是头一回嫁错了人。妈妈一想,小儿子说的有点儿道理,比起这个有对象的,那个没对象的比较可恶,扭头说:“老林,别剁馅儿了,去把二少爷叫进来,我好好开导开导他,老大不小了,落在弟弟后头。”“是,夫人。”周泽锐洗了洗手要出去,黄秋兰叫住他:“这事儿你自己掂量着办啊,别把你爸气死就成。我是你温柔美丽开明大方的妈可以不管你,你爸爸对你的期望其实很高,懂点儿事。”“……诶。”兄弟俩在厨房门口狭路相逢。他哥:“妈叫我干什么?”弟弟痛心疾首地拍拍哥哥的肩膀:“催婚。”周灼云:……救命。半个小时后,哥哥又成功把姐姐给拖下水,说她打算让未来孩子跟江兆旻姓。出来姐姐就把哥哥骂了一顿。哥哥又把他骂了一顿。周华山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了半天才等到老婆出来。“兰兰,快过来看小品,你不是就爱看这光头嘛?他又喝醉了。”周华山脸上一片喜气,“你觉得我去剃个光头怎么样?”他妈:“五十几的人了,再剃光头当心长不出来秃顶。”“哈哈哈,秃顶怕什么,我就是秃了外边儿也夸得天花乱坠,皇帝剃光头无法无天,哈哈哈哈。”晚上,家里来了几十号亲戚,个个要给他们兄妹发压岁钱。他哥他姐也都没推辞,就是走个形式好玩儿,他们家里人都不缺这个钱。可他家里越是热闹,他就越会想到裴屿在离他十几公里的地方,冷冷清清地吃着平时一样的晚饭。年夜饭的时候,他一开始就喝得有点儿猛。家里七八号小孩儿扒着他要玩儿,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致,摸出手机给裴屿打电话,想隔着电话说说情话,互诉衷肠,一起跨年。可没打通。在干什么呢。一个小孩儿爬到他脖子上拽他的耳朵,一个抱着他的胳膊要举高高。可小周不想陪他们玩儿了,小周想陪自己儿子和老婆。隔了一会儿,江兆旻披风戴雨地来了,身上的大衣沾着化掉的雪,带着满身的寒气被全家,除了他爸,热烈地欢迎。周垚帮他把外套给脱了,笑靥如花地带着他上桌。他姐是真心地高兴,男朋友能过来陪自己吃年夜饭,她脸上有光,而且江兆旻这一来,就不能让他爸从这个地方挑他的刺儿了。有什么好乐的,平时就会揍我,碰到男朋友就像个女人了。这还不算什么,八点多,居然连张烁都来了,一进门就端端正正给他妈鞠了个躬,叫阿姨好,笑得别提多可爱了。然后又拿给周华山两瓶酒:“这是我爸让我给您带的,说您就爱喝这口。”他妈一看张烁就喜欢得不行,让他进来坐:“我临时打电话叫你过来,你妈没舍不得吧?来坐你云哥旁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