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勾起卡兰的小拇指,“我一定会回复你的,寄加急信件。我保证。”卡兰吸吸鼻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勾了勾阮笙的手指,重重地点头:“好!!”瓦丽塔心神不宁。瓦丽塔辗转反侧。瓦丽塔彻夜难眠。瓦丽塔……心潮澎湃。——“为什么你会对少公爵感到熟悉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仔细对比,你会发现,你跟少公爵的眉眼有三分相似。”——“你也觉得,公女和少公爵之间,长得完全不像,对吧?”——“公爵夫人生前曾经是黑暗神的忠诚信徒,她为神殿捐赠了三条矿脉和百万金币,我曾经有幸接待过她……假如她还活着,噢,亲爱的瓦丽塔,我保证,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你的眼泪会夺眶而出。你们一头漂亮的金色直发,简直如出一辙……”——“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我也想帮助你夺回你应该得到的东西。神殿的魔法可以帮助检测血缘,只要你拿到公爵或者少公爵的头发……”满面笑容的青年坐在桌边,双手交叉,支撑着下颌,唇角的弧度蛊惑人心。“这个周末,海洛茵有一场药理讲座要去参加,少公爵轮假。你可以递上拜帖,亲自去公爵府找到你想要的答案。”这本该是她的房间。公爵夫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听卢修斯的描述,她应当美丽又纯洁,脆弱且易碎。她的人生阅历相当苍白,从女子学院毕业之后,她的人生里,除了社交就是祈祷。她善于聆听,因为她不善言辞,她很少说话,因为她思想匮乏,她容易被人掌控,如同珍贵的琉璃瓦。听起来,确实和海洛茵有那么几分类似。但,却又是不同的。公爵夫人,是真正的脆弱。她是一截芦苇,风一吹,就会被折断。而海洛茵,她是一根绷紧了的丝弦,不在意的人前去肆意挑衅,却往往会被她割断咽喉。她的身上,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独特的韧性。瓦丽塔对着镜子,把之前夹卷的头发拉直,遮盖脸上健康的红晕,又把嘴唇抹白。节食很有效果,让她原本可爱的婴儿肥消退了不少,脸小了一圈,显得眼睛更大,更加楚楚可怜。还是不够。瓦丽塔想,还是不够。没办法像海洛茵那样,不管是垂眸还是抬头的瞬间都能看到苍白|精致的锁骨,抬手写字的时候看到修长优美的指节,不用穿束腰也充满着易折感的细腰。她越想越出神,情不自禁咬着指甲,直到咬得吃痛才回过神来。今天穿的是海蓝色琉璃彩窗长裙,搭配米色流苏小披肩。透明的浅蓝色水滴耳环和珍珠按扣小手包。漂亮极了。瓦丽塔站在落地镜面前,给自己做心理暗示。镜子里的少女充满着柔弱纯洁的美感,能让任何看到的人心底升腾起保护欲来。恰到好处的示弱,不要慌张,不要畏缩。瓦丽塔一路上都这么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然而等真的到了公爵府门口,她才从心底喷薄出一股强烈的自卑和不甘。这样的奢侈,这样的典雅,这样的尊贵,这样的令人向往。一想到这些,很有可能原本是属于自己的的时候,她的心跳就开始忍不住加速。砰砰砰。瓦丽塔把手背贴在自己脸上,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瓦丽塔,别紧张。以前是怎么和镇民们相处的,今天就怎么跟他们相处。做以前的你自己就可以了。她走进公爵府。林荫间撒下碎光浮金,鸟类婉转的啾鸣和带着清香的风拂过她的碎发。小路的尽头,黑发的青年正推门走了出来。瓦丽塔抿抿唇,克制住自己的激动,走上前去。德莱特连轴转了三天,轮假的时候正是个好天气。他把要做的事情列了一张长长的表,准备出门去找执事。关于采购的酒水清单、厨房用具的定期更换、魔法供应燃料的添加和冰的储备、海洛茵楼下花圃的修剪、海洛茵房间装修的改造和壁柜与书桌的重新设计……清单交给执事之后,马上就可以回去睡觉了。结果德莱特刚下台阶,就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她拘谨地拎着一枚珍珠白的手包,站在他的面前,蓝色的大眼睛会说话一样地看着他。德莱特沉默了一会儿,没想起来她是谁,准备转身离开。那少女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认不出她,喊道:“少公爵大人!!”她踩着蓝色的小皮鞋噔噔噔上前,“我是海洛茵的同学,今天来找她有些事情。我给您递过拜帖了,您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