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甚仿佛在爱抚着总角孩童般,用指尖摩挲着他的后脑,然后轻声问?:“寒江,还有什么烦心事,说给我听听……”
慕寒江也觉得自己?如此太丢人,总算收住了情绪,缓缓坐起身,并不想说。
可是慕甚却捡起了地上?的红纸,问?:“你认识瑞祥王要纳娶的王妃?”
慕寒江默默点了点头:“回京时,曾同路。”
“可我看你,好似对瑞祥王迎娶这女子不甚高兴啊?”
慕寒江抬头看着父亲,终是苦笑扶额。
慕甚也是惆怅低吟:“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惆怅怨芳时……寒江,你还年轻,趁尘埃未定,一切都来得及,自要尽力争取。莫要步了我的后尘,我当年若有勇气争一争,也许就不会与你母亲成亲,就此成为一对怨偶,苦了你……”
慕甚的话不着痕迹点中了慕寒江的心事,他不由得抬眼,愣愣自问?:“我……还有机会争取吗?”
慕甚的笑意加深,低沉而温和道:“事在人为,只要用心,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再说准新娘闫小萤,在婚事临近之前,总算有了些待嫁娇娘的感觉。
这两日?,宋文的妇人楚玉频频来王府,帮着准王妃闫小萤张罗琐碎备嫁之事。
她的官人如今入了大皇子麾下,在吏部做得风生水起。
当然楚玉带来的可不光是巾帕头面?首饰,还有宫廷内外各种热气腾腾的时政秘闻。
“你听大殿下说了吗?太子病沉,主动与陛下陈情,想要卸掉储君的头衔!”
小萤自然知道,她还知道陛下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在
御书?房指着凤栖原的鼻子足足大骂半个时辰。
虽然淳德帝一直不太认可这太子,但是他被废黜,和自己?主动让贤可是两回事!
淳德帝忌惮儿子野心太大,但若全?无野心,如绵羊一般逆来顺受,又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忍的。
不过凤栖原是铁了心要让贤,居然在在陛下怒骂的间隙,颤颤巍巍表示,那日?陛下任人给他验明正身,当着母亲和宫妃的面?前裸了身体,斯文扫地。
古往今来,有哪个储君会受此折辱?他现?在每天都睡不着觉,闭上?眼就觉得满朝文武都在嘲笑他,若再让他为储君,便是要他的命,说完,凤栖原便嚎啕大哭,抽噎晕倒,从此躺卧东宫,拒不见人。
就连腾阁老这些忠于太子的老臣,也被拒之门外。
总之,现?在的太子病病殃殃,明确撂挑子不干了。
偏偏那日?太子出丑,大皇子也在。
于是朝中不知为何,渐渐有了说法:太子此番被贵妃诬陷成女子,就是大皇子一手所为。
不然他好端端的,为何偏要娶个身份卑贱的女郎为王妃?
听说那女子别?无所长,只是长了一张跟太子一模一样?的脸。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太子如今被大皇子这一招杀得志气涣散,再也拢不起精神了。
第118章
再说腾阁老几次求见太子?不成?,忧心如焚。
据说太子?这次将陛下?气得不轻。
陛下?已经召集内阁文官,开始斟酌措辞拟旨,要废掉太子?了。
毕竟这是太子?亲自求的,淳德帝就算废掉太子?也是体恤儿子?病情,无论到哪里都?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