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陪着我在失去家人的第一个上元节,吃了一顿元宵。
顾九溟停了手里的动作,深深看着她,“还有吗?”
还有什么?江希月想了想,反应过来了,她转身大喊了一声,“周掌柜,这里再来一碗。”
那边掌柜的欢天喜地应下来,江希月笑得一脸灿烂,转头看见顾九溟的脸都黑了。
“大人。。。。。。你。。。。。。”她不明所以,难道她误会了。
竹影在隔壁桌背着她乱笑。
顾九溟叹了口气,突然没了胃口。
“来啦——”周掌柜又闪身过来,在他们桌上放了一碗元宵,“二位尝尝这个,这是本店特别赠送。”
特别赠送,那就是不要钱咯,江希月眉开眼笑,拿起勺子就想捞,周掌柜又说了,“这碗元宵叫做‘白首不离’,是我特意给二位做的,感谢你们夫妇今日来小店捧场,祝你们俩幸福美满,白首不离。”
他说完将手里的毛巾在肩头一甩,去前头忙活了,隔壁桌竹影和疾风憋笑的声音更大了。
江希月的手僵在了碗里,她其实已经捞到了一半,还正奇怪怎么这两只元宵是连在一起的,一黑一白,她本想捞白的,黑的也起来了,她放下了白的,去捞黑的,然后就听见了这番话。
顾九溟敛下眼眸,压住唇角的笑意,刚才放下的勺子又拿了起来,伸手进来捞。
“大。。。。。。大人,”江希月的脸涨成酡红色,声音细如蚊蝇,“掌柜可能是误会了。。。。。。你。。。。。。别吃。。。。。。”
话虽如此,顾九溟已经捞起了那只黑元宵放在嘴里,眼睛盯着她,“督查司的规矩,不能浪费。”他指了指碗里剩下那只白元宵,“你也是,快吃了。”
是吗,督查司还有这规矩啊,世子骗谁呢?疾风和竹影在隔壁桌挤眉弄眼,喜宝看不懂,傻乎乎在问,“你们在演什么呀?”
“我们在演‘戏点鸳鸯’。”竹影绘声绘色。
“哦?这是哪一出戏,下回也带我去看。”喜宝一脸向往。
江希月恨不得堵上他们的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都如此窘迫了,他们还要笑话她。
“快吃啊,”顾九溟还在催她。
江希月心一横,吃就吃,难道我还怕你吗,她捞起那只白元宵立刻吞下去,差点没噎着自己,慌忙中又倒了一杯茶水狠狠灌进嘴里。
竹影说:“瞧瞧人家急得。”
江希月差点又把茶水全喷出来。
她哀怨地瞥了一眼顾九溟:都怪你,非要做这些叫人误会。
顾九溟好像没看见,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吃刚才剩下的元宵,眸底有掩不住的笑意。
等他们出来时,已过了亥时。
此时的长安大街依旧彩灯如炽,人潮涌动,街头巷尾摆满了商贩的流动铺子,面人饴糖,七彩香包,垂屐丝褋,口脂香膏,更多的是猜谜取灯,对联彩头。
他们一行人缓缓在人群中穿行,月色朦胧,彩灯高悬,湖畔有星河倒影,徐徐吹来的春风带着些远处贩卖的熏香甜味。
冷风吹淡了江希月脸颊上发烫的热力,她想起昨日宫中传出的消息,问顾九溟:
“大人,我听说宫里那个凶手抓着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