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绞干帕子,“竹影刚刚在外面抓了个小贼,后来两人就打起来了,小姐莫怕,奴婢已经把门插上了。”
“小贼?”江希月一边洗漱一边好奇地向外张望。
“其实。。。。。。也不是小贼,”喜宝吞吞吐吐,“是。。。。。。二少爷。”
二少爷是谁?江希月脑袋还有些迷糊,外面的声音已经传进来,“我承认打不过你总行了吗?”是个直愣愣的男音,江希月觉得有些耳熟。
“江。。。。。。江希月,你在吗?”那人远远在喊。
江希月披上外衣,快步走到窗子前面,竹影的剑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那人满脸不服,昂着脑袋干嚎:“江希月,我今天不是来找事的,我。。。。。。是来道歉的。”
“你不接受也没关系,反正我的心意到了,我问心无愧了。”
“你,你赶紧叫这个力气大的丫鬟。。。。。。放手。。。。。。唉哟。。。。。。”
“哼,快说,你鬼鬼祟祟到底有什么目的。”竹影冷冷问,手上的剑又重了些。
江明远腿软了几分,“我说了,我真的来道歉。。。。。。你有话好好说,怎么这么不信人呢。”
“哼,你们这些人,满嘴的谎话,我信你个鬼!一大早在外面偷偷摸摸往里看,你想搞事,先问问姑奶奶手里的剑答不答应。”
“你。。。。。。”江明远涨红了脸,觉得怎么都解释不清了,此时屋门被推开,江希月走了出来。
“你真是来道歉的?”她问。
她此时已穿戴整齐,头发高高梳起,身上是妥帖的官服,她原本肤色就白,这老气横秋的颜色竟也让她穿得气质如华,容光鉴人。
江明远呆了一瞬,有些心虚,竹影放开了他,把剑慢慢插回剑鞘,抱臂在一旁冷眼看着。
“其实。。。。。。”江希月的声音柔了几分,“为人子当以孝为先,你为母鸣不平,本也无错,只不过。。。。。。”
她没再说下去,可江明远心里头知道,他那天就想明白了。
他虽是庶子,可这将军府的主母是他亲姨母,祖母也待他向来亲厚,从小到大,他都走得顺风顺水,从未受过半点苛责,因而他也从未觉得自己是庶子这件事,有任何不妥之处。
这么多年来,他眼里的娘亲一直谦虚内敛,本本分分,所以那天的事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他不明白娘亲为何要对这个嫡姐抱有如此大的恶意。
难道是因他自小被送到族学里去,长期不在府里,错过了许多事情。
但是无论如何,再大的仇恨也好,娘亲这样做确实错了。
错了就该认。娘亲已被禁足,又被关过一夜大牢,按理说也受罚了,可他那日气势汹汹带着家丁过来威胁她,还仗着有理顶撞了祖母,也是做错了。
祖母那里,他已去领过教训,现在只剩下她这里。原本几天前就该来,可她得了官身后经常不在府里,他找借口从族学回来两次,都没遇上。
昨日上元节,他等到很晚才见她回府,想着今日一早她又要出门,就赶紧冲了过来,到了门外却有些踯躅,谁料被这个武艺高强的丫鬟给治住了,他真不想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就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好了,现在我说完了,我要回去了。”
他有些垂头丧气,不等江希月回答,径直走去院门边,又突然停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转身道:“这是早上我在门房看到的,我替你拿过来了。”
喜宝上前去接,那是一个朱色信封,江明远再无多话,推了门就要出去,背后的人却叫住了他,他狐疑回头,江希月温柔一笑。
“盛姨娘还是做对了一件事,就是把你从小送进了族学,让你学会了为人处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