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从梨花别院前厅传来，如一声雷击惊破了清晨的宁静。
天色晦暗，厅中烛火摇曳不止，忽明忽暗的光晕下，魏子都的侧脸线条更是如同刀劈斧凿般尖锐。
他立在倾覆的桌子旁，眼瞳深处卷起狂怒的黑色风暴：“查！”
仅仅一个字，已叫整个别院的仆妇“扑通！扑通！”跪了一地，一个个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王爷，”
周岩脚步匆匆自外而来，行礼时面色也十分严肃：“已经查明，柳娘子昨日除了入宫觐太后之外，唯一见过的人就是宋璟。”
“宋璟？”
“另外，这是昨夜在皇城司门口发现的卷宗，除了我们之外，御史台和玉京府各收到一份，现在御史台恐怕已经在准备上奏了。”
“去把宋璟给本王带来，”
魏子都眉眼危险地一凝，一面翻开卷宗，只看了一眼，又把周岩喊住：“等等。”
“王爷？”
周岩扭头就是一愣，他跟着魏子都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他神情如此复杂：明明眉头紧得能拧死苍蝇，眼底却不时闪过一丝喜色；
明明着急又气愤，可那份卷宗又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抓住他，让她发作不得。
许久之后，众人听到魏子都低沉的声音从卷宗后响起：“昨日宋璟上门，是哪些人在旁伺候？”
前厅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魏子都缓缓收起卷宗，俯视跪拜在地的仆妇：“现在开始，谁先回答宋璟和柳娘子说了些什么，谁就晚一日死。”
他语气沉稳平静，仆妇们却像是突然疯了似地，纷纷直起身大喊：“王爷！我知道！”
“小的知道！昨日是小的伺候着！”
“是宋璟给娘子送了药！”
“周岩。”魏子都丢给他一个眼神，便起身往第二进院子走去。
“是。”周岩连忙拦住那群惊恐激动的仆妇：“各位回想起了什么，就和我说吧！”
卧房之内，太后派来的郑太医刚开完药方，一抬头就看到魏子都面色不善地进来：“微臣参见……”
“免礼，”魏子都压根没看他，目光落在帘幕之内：“她怎么样了？”
“这……”
郑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过他的低气压，颤巍巍道：“柳娘子中的是牵机毒，那是由鹤顶红、狂犬血……”
“本王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本王问的是她现在如何了？！”
“是是是，王爷息怒，微臣已用针灸放血稳住柳娘子的状况，配以汤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王爷若是听过牵机毒，应当知道此毒只有找到调配者，问明三种毒物的比例，才能对症下药。”
郑太医白眉蹙起：“何况柳娘子先天有疾，本就体弱，不宜劳神耗力…”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