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吧，奶奶不吃。”沈婆子将糖塞进了沈娇的兜里。
沈娇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沈婆子：“奶奶，你别骂三婶！三婶对娇娇好！娇娇喜欢三婶！”
沈婆子见人家给了几块糖，就把这丫头给收买了，顿时冷哼。
“她对你好！又没对我好？我凭啥不骂她？”
沈娇才三岁，想不明白这么深奥的事情，不过，她知道，奶奶不喜欢三嫂，觉得脾气差。
她立刻说：“可是奶奶不是告诉娇娇，人不能太善良，因为人善……人善……被当马骑，所以，奶奶一直说让娇娇厉害点，才能不被欺负的吗？”
“我……”
这话，沈婆子的确说过，而且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教导子女的。
此时被反问，沈婆子突然就语塞了。
沈娇又问：“奶奶喜欢娇娇厉害点，可为什么三婶厉害，奶奶就不喜欢了？那奶奶到底是希望娇娇厉害点，还是不厉害点呢？”
沈婆子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立即抬脚轻轻的踢了沈娇的屁股一脚。
“回屋待着去，别在这粘牙！”
沈娇见奶奶不回答，还生气了，皱着眉头回去了。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奶奶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婆子站在院子里，目送着沈娇进屋后，转头看向厨房，透过窗户刚好看到唐宁做饭的身影，脑海中闪过沈娇的话……
小孩子虽然懂得不多，但最是清楚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之前，她有过想将沈娇过给老二家的想法。
结果沈娇那孩子，明明平日跟姜秀看着不错，但听到她说起这事后，连续好几天一直做噩梦，最后哭着求她不要把自己过户给二婶。
沈婆子问她原因，她一直哭，就是不说。
大儿子死在了战场上，就留下这么一个可怜的闺女，沈婆子亲手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比自己的两个亲闺女还要疼。
于是，过继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沈婆子再次想到沈娇的话——
突然发现，她只是不喜欢唐宁跟自己犟嘴，但却是喜欢她对外人厉害的样子的。
毕竟，对于一个丈夫常年不在家，自己一个女人独自撑起这么一大家子的她来说，太了解人如果太善良会怎么样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古人留下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与人为善的姑娘，是生活教会了她，人还是要厉害一点才行。
唐宁比她幸福，有老三护着，自己本身性格也不是能被欺负的，也挺好。
意识到自己竟然觉得唐宁好，沈婆子顿时一个激灵，猛地回神。
“我是疯了不成？！”沈婆子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么可能会觉得唐宁好呢？！
她立刻晃了晃头。
身后突然传来唐宁戏谑的声音，“娘，你一个人在这摇头晃脑的干什么呢？蹦迪呢？”
“蹦啥？”沈婆子没听清。
蹦地？她只知道蹦爆米花，什么叫做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