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费尽心思搏来的富贵,可能就要化作过眼云烟了。
萧策是太仪帝心腹,自然听得出来他的意思。
但他却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跪在地上,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这样固执的人,如何能听到他说一句软话呢?
长福公公心中叹息。
“送萧大人出宫。”
太仪帝拂袖而去。
萧策出府便看到于渊。
天下着春雨,春雨如油,湿润的地面倒映着宫门口连绵的烛光。
于渊走向萧策,大夫对于鲜血气味很敏感。
还未走近他便蹙眉道:“又挨打了?还是伤口裂开了?”
萧策却看着他手中的伞道:“她让你来的。”
不是询问,而是笃定的语气。
他认得这把伞。
这把伞是顾知棠的。
那天晚上,顾知棠陪他站雨夜的就是这把伞。
“你啊,”于渊将伞面一倾,遮过萧策的头顶。
“真是找了个好姑娘。”
于渊看了一眼他的后背,见鲜血湿透,于渊低声嘟囔道:“你们这些人,净是折腾大夫。”
于渊伸手一扶萧策,无奈道:“上辈子杀人放火了,这辈子当大夫,还遇上你萧策,我上辈子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霸。”
萧策哼笑,“这辈子我就来拯救你了,你跟着我积攒功德,下辈子,你就能当个闲散福贵人了。”
“别了。”
于渊道:“你们这些要命的富贵日子,我可过不惯,下辈子,我还是当太平盛世的寻常人吧。”
“好。”
萧策道:“我这辈子努力一些,你下辈子还来这里时,必定是天下天平了。”
于渊搀扶着萧策上了马车。
绘着狄花的伞面被收拢后放入了马车之中。
萧策前脚回府,后脚圣旨便到了。
陛下有令,让萧策督造酉阳水利。
酉阳距京师有一月的路程,且地远偏僻。
萧策刚带着伤跪收圣旨,太监离开萧策府上的时候,消息便似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京师。
所有都知道,萧尚书执意要娶肃国公府的郡主,触怒龙颜。
这是被陛下逐出朝堂了。
一个监修水利的官员,和朝堂上手握重权的尚书大人相比,相差得岂止是千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