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还是担心消息被走漏，拱手道：“我告辞了。”
“多谢秦大人，秦大人慢走。”
顾知棠温和道。
“姐姐，依照秦大人所说，我们只有等陛下定夺了？”
“不能坐以待毙。”
顾知棠凝声道：“我再去找白老夫人，慧贵妃也算是与我有交情，我请她去探探陛下的口风。”
对于顾知棠再来白老夫人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她甚至命人备了香茶。
“老身想来郡主今夜都睡不着，既然睡不着，便清醒的醒着吧。”
丫鬟将茶盏放在顾知棠的手边。
“肃国公府即将蒙难，我想请贵妃娘娘帮我办一件事，还请老夫人成全。”
“郡主曾对我白家有大恩，我白家理应报答郡主大恩。”
老夫人垂下眸子，烛光下的暗影将她的满腹心思遮掩。
还没说完。
顾知棠手指触碰到茶盏，本该冰冷的瓷身现在却因为里面的茶水而便的温热。
“国公府之事关乎朝政大事，贵妃娘娘如今已今非昔比，在陛下面前如何还能似从前一般说上话？”
白老夫人道：“郡主这个忙，老身要厚着脸皮为贵妃娘娘拒了。”
她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小辈。
这个八岁支撑起国公府的小姑娘面上并不见慌乱与失望之色，仿佛她的拒绝在她的意料之中。
“遇水火避险是兽鸟本能，人也是一样的。贵妃娘是白氏满族的指望，老夫人不愿意贵妃娘娘出事也是情理之中，我不会埋怨老夫人。”
顾知棠收回手，站起身，目光平静得令白老夫人有种愧疚之感。
但她没有移开目光，而是继续和顾知棠对视。
“打搅白老夫人好梦了。”
顾知棠温和道。
这是要走的意思了。
白老夫人起身，淡淡吩咐身边的人道：“仔细为郡主打灯笼，莫让郡主摔了。”
白老夫人身边的人送顾知棠出去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丫鬟为难道：“老夫人，姑娘哭了，怎么也劝不住。”
白老夫人无奈叹息，朝里屋走去。
绕过绣着五蝠的屏风，白老夫人看到了坐在绣凳上哭的白明琴。
小姑娘满脸是泪，泪眼朦胧看向白老夫人，倔强的咬着唇，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又似在跟自己天人交战。
白老夫人顿足，站在屏风面前，不复之前的慈祥和蔼，而是带着几分冷厉开口，“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便问吧，别憋在心里，伤身子。”
“郡主与小公爷在四公主大婚的喜宴上救过我的事，祖母难道忘了吗？上一次……”
“明琴。”
白老夫人打断白明琴的话头，皱眉严肃道：“在你这个年纪，你觉得情义交情，义气侠气大过天，有人对你好一分，你就应当还十分。救了你一次，你就该舍命报答一次。”
“可是孩子，”白老夫人眉目之间出现疲倦之色，“祖母不能纵容着你为了这年少时候不值一提的义气，将整个白氏拉入断头之灾中。”
“从今夜起，你与肃国公府，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