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这个，韦夫人顿时愁容满面，“也不知道今儿淮王发什么疯了！”
“不是淮王，”皇贵妃焦虑地说道，“……是皇上！”
闻言，韦夫人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皇贵妃说道：“今儿你只见了淮王的失态，却不曾见……皇上让娴娘抬头时的眼神。”
说着，皇贵妃闭了闭眼，继续说道：“当时你们都没敢抬头，所以不知道……娴娘临危不惧的那副淡然模样儿，倒是与……与十余年前蕊娘姐姐还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儿！”
“你说什么？”韦夫人失声惊呼。
皇贵妃也皱紧了眉头。
她压抑着心底的愤怒，对韦夫人说道：“宫里已经很久没纳新人了，连我在内，也觉得他不近女色。直到柳梦兰与林若琪入了宫……嫂嫂，你可曾想过，为何是林若琪先被宠幸的？”
今儿韦夫人已经为此震惊过了。
——柳梦兰号称京城第一美人，或许有些名过其实，但认真整饬起来的话，还是很惊艳的。她身材高挑健美，且略有些丰满，不管穿什么衣裳都很好看。大约唯一的缺点就是五官平了些，但只要妆容精致，还是很养眼的。
所以？？？
为什么皇上把京城第一美人晾在一旁不搭理，却要宠幸身材干瘪瘦弱，五官容貌也略逊一筹的林若琪呢？
本来韦夫人想不明白。
可这会儿皇贵妃既然特意点出，韦夫人明白了，然而却面色惨白！
“姑太太的意思是……”说到这儿，韦夫人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是、是说娴娘她、她长得像已经逝去的蕊娘？”
其实，皇上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还真不好说。
从表面上看，张扬跋扈的林香柔宠冠六宫、执掌凤印，还生下了皇上唯一的子嗣。
那为什么林家人在培养林若琪的时候，并没有把林若琪打造成第二个林香柔，反而把林若琪教养得贞静娴雅、端方有仪呢？
是因为——
林香柔心里清楚，皇上直接惦记的，还是逝世多年的发妻文玉蕊！
要不然，与文玉蕊有七成相似的文玉嘉不会被召入宫中，当上了继皇贵妃。她就是文玉蕊的替身，沿袭了文玉蕊的品阶与封号，住着文玉蕊曾经住过的宫殿。
可是，文玉嘉也只是形似文玉蕊，气质与表情还是差了点儿……
所以皇上已经不满足了。
所以他要了林若琪。
毕竟林若琪是林家按照文玉蕊的气质给教养的！
那么现在——
倘若皇上发现了气质、神情更加像文玉蕊的宁聿娴？
韦夫人面色惨白。
她拼命深呼吸，强行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又道：“可娴娘与蕊娘分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皇贵妃点头，“她二人的容貌、身段确实全然不像。但就是今儿娴娘受了委屈后抬起头时的那惨淡、倔犟又从容的样子，确实与蕊娘姐姐很像。”
韦夫人按住了自己的心口，焦虑地喃喃说道：“这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