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宸继续说道:“宁大郎,你口口声声地让阿娴顾全大局……我还真不明白了,什么才是你眼里的大局?”
宁聿桢怒道:“自然是要顾全我淄亭侯府的脸面了!”
文宸冷笑,“你淄亭侯府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连你爹在边疆都已经听说了你们淄亭侯府换亲的事儿!如今举国上下都在笑话你们呢,亏你还有脸在这儿说什么顾全大局!”
“要我说,你要是真想顾全大局,一条白绫赐死了宁傲雪才是正经!”
宁聿桢震怒,“文宸!宁傲雪是我妹妹!也是你未来的妻室!你、你怎能如此诋毁她?”
文宸一听,更加恼怒,反骂道:“你是不是忘了你亲娘是被林翠儿活活气死的?”
“你知不知道宁傲雪便是你阿爹和林翠儿无媒苟合才生出来的下作玩意儿?”
“你心疼那样的人,为何不心疼受尽林翠儿宁傲雪欺侮的阿娴?”
“再说了,像宁傲雪那样无礼失德的妇人,还想做我的妻室?她倒是想!我却忍不得!”
宁聿桢大吃一惊,“文宸,你、你……何出此言?”
文宸黯然道:“我也是个蠢笨糊涂的倒霉蛋!与宁傲雪有了牵扯,是我这辈子最耻辱的事……”
说话之间,仆妇送了茯苓百合山药粥过来,“回三娘子的话,您要的茯苓百合山药,奴替您买回来了。”
宁聿娴谢过那仆妇,接过了茯苓百合山药,含泪说道:“你们快不要闹了……大郎哥哥,我使了人去百燕粥买了茯苓百合山药粥来,你要不要吃一点?”
可宁聿桢正在气头上,冲着宁聿娴怒吼,“滚!不要你假好心!”
吓得宁聿娴浑身一抖,端在手里的那碗茯苓百合山药粥“啪”一声砸在地下,摔得瓷片乱飞,粥汁横洒。
宁聿桢与文宸终于齐齐安静了下来。
看着宁聿娴伤心欲绝的样子……
文宸冲着宁聿桢怒道:“你在干什么?你、你知不知道阿娴根本使唤不了你们府上的厨子!她知道你受了伤,特别花钱雇去外头的食肆里买回来的!你为什么要吼她?为什么要吼她?你,马上向阿娴道歉!”
宁聿桢终于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不由得后悔且慌乱了起来,急忙说道:“阿娴!阿娴你莫要生气!方才是哥哥失态,才吼了你……”
宁聿娴以袖遮面,呜咽着说道:“我晓得,我不配当大郎哥哥的妹妹!”然后转身跑了。
是的,她没哭,她装的。
茯苓百合山药粥也是她故意摔的。
就为了听声响,
她也绝不会让宁家人再得她半分好处!
很快,文宸从屋里追了出来。
他含泪看着宁聿娴,一字一句地说道:“阿娴,对不起!对不起……”
宁聿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片刻,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