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成一死,让白玉郎对家的概念迷茫的有些不知所措,兴许以后都是孤家寡人了吧……
“再有一个时辰就要送你父亲去祠堂了,先披麻戴孝吧。”
身后传出白月娥的声音,白玉郎转过头,看见对方手中捧着孝服,表情不悲不喜。
悲凉的气氛冲散了姑侄间的尴尬。
白玉郎披上孝服,缠上孝布,走到白九成的灵位前点燃三支香插进香炉中,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香火烧的旺,可咱白家的香火却要断干净了。”
白玉郎跪在地上并未接茬儿,听着白月娥继续说道:
“这些年来,咱们白家的日子过的一年不如一年,家里的男丁接二连三的因故去世,我本以为你父亲总有一天会回到白家撑起家族,可如今……唉……”
“好在你父亲为白家留下了香火。”白月娥扶起白玉郎,声音多了几分温情:“玉郎啊,你父亲的死让我很是悲伤,不过你的出现又让我多了几分欣喜。”
“在你身上,我看见了咱们白家的希望,等忙完你父亲的丧事后,就留在家中吧,别走了。”
白玉郎依旧沉默。
倒不是他性格沉闷,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的话。
对于白九成,他心中有着无尽的亲情和恩情,可面对白家,他却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归根结底还是血缘的原因。
情感来源于义父并非白家,义父一死,自己要是留在白家的话,总有种人在屋檐下的感觉。
当然了,也不是说料理完义父的后事以后就彻底跟白家撇清关系,只是需要时间慢慢去磨合彼此之间的情感。
捕捉到白玉郎的脸上好像有些为难的样子,白月娥改口道:“当然了,这件事情不急着现在商议,等料理完你父亲的后事,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嗯。”白玉郎轻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
前来吊唁的宾朋陆续走进白家。
虽是丧事,可待客礼仪一点都不能少。
白玉郎初来乍到,不认识白家的亲朋好友,白月娥只好强忍悲痛,一边听来人说着宽慰的话,一边向来人介绍白玉郎。
听见宽慰的话,她面色难免悲伤。
介绍起白玉郎来,又掩饰不住眼中的骄傲。
府中家丁看见白月娥的多面情感,人人心中酸楚。
都是在白家生活多年的老忠仆,只有他们才知道白月娥一会儿难过一会儿笑的样子,究竟意味着什么。
巳时三刻。
随着鼓乐班子的唢呐声响,白玉郎抱着义父的灵位,领头出发了。
不过还未等走出家门,便听见门外传来悲戚的哭声。
声调参差不齐,哭的假模假式,听动静哭丧的人还不少。
白月娥叫停送葬队伍,偏头看向沈教头,埋怨道:“都跟你说了咱们白家有后,你怎么还花钱雇孝子啊?”
沈教头一头雾水的直搔头:“我没有啊!”
话音落,门外传来怒骂声。
“都他娘的没吃饭是吧?今天是白家九爷出殡的日子,都给我哭大声点!”
“今晚回去以后谁要是还能说出话来,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