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中邪了?”终于,大黑狗用自己的知识储备,阐述刑天鲤突兀的行径。
“想起我娘了。”刑天鲤停下哼唱,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捆导火索和一些雷管之类的玩意,在弹药舱内布置起来:“道爷很小、很小的时候,老爹在外面领兵打仗,我娘带着我,夜里乘凉的时候,就老给我唱这些歌。”
“道爷的老爹么,不管他,富贵人家子弟,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的。”
“但是道爷的老娘么,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其实,也都忘了道爷的外婆长什么样子,毕竟从小就被卖了不是?”刑天鲤抿了抿嘴:“她想要我封侯拜相,所以,道爷要努力啊。拜相有点艰难,封侯可以试一试的。”
大黑狗瞪大眼睛,喃喃道:“嗯,那歌,是你娘给你唱的?啧,都说江南女子是细糠,老子的狗娘,小时候就给老子说些黄皮子讨封啊,狐阿娘上身啊,黑猫跳大神诈尸之类的玩意儿……啊呸!”
大黑狗饶有兴致的看着刑天鲤布置,突然好奇的问:“喂,你还没说,你爹贵姓?你爹究竟是谁啊?大玉朝,能领兵打仗的可没几个人。最近一甲子,在外统兵的将领,也就是当年黑婆罗洲的新军那一伙子。”
刑天鲤微笑,他将一枚雷管插进一包射药,回头向大黑狗点了点头:“等道爷多攒点功劳吧,这事情,闹不好,事后还是要织造处给我做主的。”
轻叹了一声,刑天鲤轻声道:“道爷还没下定决心。”
刑天鲤冷冽一笑,大黑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喃喃道:“你小子,蔫坏,不是个好东西,不过,老子喜欢。”
溜溜达达的在弹药舱内转了一圈,大黑狗欢天喜地的跑到角落里,翘起了后腿。伴随着‘稀里哗啦’的水声,大黑狗笑道:“得了,回去让老爷子给老子也记一功,大玉朝这么多忠臣良将,能够在东云人的主力舰上撒尿的,老子可是开天辟地第一个!”
手指一点,一缕火光喷出,导火索开始‘嗤嗤’燃烧。
刑天鲤一声唿哨,带着大黑狗撒腿就跑。
一人一狗脚下抹油般窜上了甲板,顺着舷梯下了船,在刑天鲤的带领下,又专门找黑暗角落无人之处窜了过去。
那厢里,依旧打得热闹。
美女人皮已经彻底湮灭,炮火隆隆中,东云士卒伤亡惨重,他们已经不敢再胡乱放炮,而是继续采用了‘人肉攻击’,让一群一群歇斯底里的东云士卒扛着炸药往上冲。
那些东云士卒宛如灵智未开的野兽,稍稍刺激一下,就完全丧失了理智。
只要他们的顶头上司一声令下,许诺他们死后可以进入神祠,享受香火,他们就亡命的扛起一包包炸药直扑八个瘦削汉子。
一个个炸药包不断炸开,终于激怒了这八个家伙。
看到那尊甲胄中间的黑气已经消散了大半,八名瘦削男子只留下了两人继续攻击,另外六人则是眸光闪烁,同时朝着四周围攻的东云军队冲了过去。
他们左手掌心裂开,露出一个一寸口径的炮孔,伴随着沉闷的‘嗤嗤’声响,每隔一个呼吸的时间,炮孔内就喷出一道红色流光。
红光落地,就是一声巨响,威力堪比大口径野战炮,每一击都让方圆十几丈内绝无活口。偌大的营地内,就看到爆炸声声,大片大片的东云士卒被炸得粉身碎骨。
刑天鲤和大黑狗,窜到了东云军营的弹药仓库。
一如在那鹤鸣号上做的事情,刑天鲤跑到了最大的弹药仓库里,掏出了导火索和雷管。
一片火光中,一名瘦削男子杀到了手持招魂幡的青年面前。
青年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庞刚刚挨了几枪,大片皮肉正在蠕动着重新愈合的瘦削男子,轻声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冒犯圣尊者,灵魂当被贬入……”
‘噗嗤’!
瘦削男子一剑洞穿了青年的眉心,一道高压电流闪烁,将他的整个脑袋炸成了大片血雾喷溅。瘦削男子低声嘟囔:“灵魂?脆弱,逻辑匮乏。”
‘轰’!
一声巨响传来,停靠在泊位上的鹤鸣号巨舰,船体中部突然膨胀开来,一团直径数十丈的巨型火球猛地撕裂船体甲板,将上半截的舰岛建筑整个撕裂。
火光冲天,气浪翻滚,鹤鸣号被拦腰炸成了两截,两侧甲板上,几门副炮连同炮台被爆炸掀飞,翻滚着撞进了岸边的东云军营,不知道砸死了多少人。
刑天鲤带着大黑狗溜出了东云军营。
他们跑出了好几里地,这才站在一处小楼楼顶朝着这边眺望。
他们身后,是整个陷入了火海的东云聚居区。
他们面前,东云军营的弹药库猛地爆开,无数军火齐齐化为火球,将附近大片营房整个吞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