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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下樊振东还是会把他当原来那个熟悉的弟弟看,场上则是更多的把他当做可敬的对手,认真对待每一次和他的交手。

“容爷爷这次也来了休斯敦,他想见见你”,其实不止是哥哥,还有嫂子、小秋,最近小秋看她的眼神总是很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哥哥肯定早就知道了,至于有没有和嫂子说这件事,颜辞也不能确定,颜辞虽然有时会好奇小秋得知真相之后的反应,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件荒诞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她。

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容秀珍这个名字,被风吹散,被人遗忘或铭记,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珍视的人都还好好的,就足够了。

“小樊”,容国团年轻时看起来不茍言笑,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内向、不善言语,实际上他一直是一个平易近人、乐于助人的人。年纪上来之后反而平和许多,可能是脸上常带笑意,所以看起来很温和。

不过到底是乒坛祖师爷级别的前辈,尽管看起来和邻家爷爷别无二致,樊振东还是怀着满满的敬意走上前向容国团老先生深深鞠了一个躬。

“自家人见面,我们也没那么多讲究,你和糯糯还有小枫一样,叫我一声爷爷就好”,容国团牵起樊振东,领着他往前坐下。

“糯糯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也知道你们在一起很多年了,这次难得有机会见一面,感谢你赏脸前来和我这老头子聊聊天。”

容国团关注樊振东也很久了,从他是乒坛新秀开始,到现在足以扛起中国乒乓球的大旗。他隔着屏幕见证着这小娃娃一路走来,过五关斩六将,取得现在的成绩。

早些年知道他和阿珍在一起,他内心感慨万千,此后再看小樊又拔高了些要求,可这孩子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也不愧是阿珍看上的人。

“容爷爷这话实在是折煞我了,是我有幸能和乒坛老前辈见一面才对。”

“你们俩啊,也就别打官腔了,随便聊聊,把这当自己家一样”,黄秀珍替场下略显腼腆的小樊找台阶,和缓了一下气氛。

颜辞在一旁,看着哥哥和嫂子与咚咚相谈甚欢,有些失神,一晃过去几十年……

“担心我爸为难小胖?”容劲秋确实知道了一些事情,虽然她到现在仍不敢相信,如果说全家福上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那父亲拿出姑姑留下的遗书,姑姑在动乱前的预言……

无一不在昭示着那个听起来无比荒诞的真相,她看着长大的这个小孩,刚出生时被她僵硬的抱在怀里的小孩,其实是她英年早逝的姑姑,容秀珍。

“没有,只是有些……”

颜辞摇了摇头,有些什么呢,她也说不上来,转头又问,“老秋你最近看起来怪怪的哦~”颜辞试探着问了出来,总这样打哑谜也没意思。

容劲秋一时接不上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容秀珍吗?”

果然啊,颜辞双手托腮,没想到还能有和小秋相认的一天,“你都知道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两人都懂言外之意,无需多言。

“你不用想太多,和以前一样就好,不管是容秀珍还是颜辞,都是希望你们能过得好好的,享受自己的生活。或许很多事情都变了,但不变的是我们那份割舍不掉的亲情,有血缘关系也好,没有也罢,情谊是不会断的,不是吗?”

两岁以前的记忆,容劲秋确实已经不太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有个早逝的姑姑,姑姑对她很好很好,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就连最后离开,也是因为寒冬天救人落水之后重病缠身。

可是亲人的羁绊便是这样,哪怕记忆已经模糊,故人早已离去,活着的人也会一直惦念着她。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往事、故人、谋局

“小樊,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是继续留在广东队吗?”容国团知道自从去年八一队解散之后,书屿为原八一队队员提供了团队保障,直到他们各自找到下家,小樊选择回到广东,但这似乎也不是他的长久打算。

“不是的,爷爷,我明年就要转籍入上海了,这也是之前就计划好的”,樊振东场下本来就又乖又腼腆的,在容国团面前就更像一个乖巧听话的后辈了。

容国团自然也知道现在的形势,省队就是运动员身后最重要的保障,尤其在内地,传统强省不仅重视乒乓球这项运动,愿意为运动员提供各方保障,也有相应的人脉资源。

小樊这孩子,原来在八一队还好,有个强大的后背护着,群魔乱舞也舞不到他面前。如今八一队不在了,他也就不得不被卷入这漩涡之中。

“我们这些老家伙如今虽然也说不上什么话,但你要是被欺负了,我这老头子就是拉下脸来去求人,也是要为你找回场子来的”,小樊是阿珍护着的人,自然也就是他要护着的人。

樊振东是真正处在漩涡中的人,各方的博弈和拉扯他看得再清楚不过,有时也会感到心力交瘁,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躲也躲不过,他只能将这些都归为成长的必修课。

他自然知道容老先生这番话的含金量,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容爷爷就对他无条件的维护,这种坚定的支持让他感动,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容爷爷对糯糯的爱屋及乌,他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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