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我们,都算人类吗?”
“不算。人类的定义是,你们都想成为,且自认为是,但并不是的东西。”
“你呢?”
“我也不算。但我和你们不同的地方在于,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作为人类的自我定位,也没有这样的执念。‘人类’这个概念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世界的真相是什么?”
“哪有什么所谓真相。”星淡淡地说道:“你看到的就是真相。”
梅子喻皱起了眉。这个问题,不该是这样简单的回答。但如果星给她抛上来一堆外面世界的说明,对她而言确实也没什么意义。
只有她去往外界,探究才有意义。
“你那时说,我是你的什么?”
星想起,这是那段过去中,他未说完的那句话。
“你是我第一个观测对象。不过,因为你死的次数太多,有一段时间我已经放弃了你。没想到,后来你进化得这么好,我就又观察了你一阵子,直到锁定了你这个个体。”
进化。这个词让梅子喻浑身一颤。物种的进化,靠的是一代接着一代的繁衍,而她作为梅子喻的进化,却靠的是一个又一个替身的死亡。
在无穷多的概率和偶然之中,有这么一个她恰巧躲过了每一次危机,并在那天被他看上,邀请到了游戏里,还得到了成就的加成。
“我和其他的替身都一样吗?”梅子喻问道。
应该是不一样的。那个在“现实”中代替她生活的替身搅得她的生活一团乱,看起来和她的性格十分不一样。但也有可能,那也只是一些选择上的概率问题。有一些瞬间,她也想过掀翻老板的铺子,尽情地撒野发疯,但她在这些瞬间选择了不去做。那么自然也可能有一个她,在这些瞬间都选择了遵从心意,自由地生活。
“对我来说,都一样。不过……”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的双眼:“你大概不太一样……吧。”他说的有些迟疑,“或许是我选中你的时候,对我来说,你就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你接触我了。”梅子喻忽然笑了笑:“你完了。”
“……什么?”
“你接触了被观测的人,你觉得这些一样id的替身中有一个有点特殊。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
“说明你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观测者了,现在你是一个和我一样的,玩家。你作为观测者的意义已经终结了。也就是说,你也终结了。”
“你是想‘说服’我吗?”星仍旧是那副淡淡笑容,表情并无变动:“很抱歉,我不是‘替身’,你的成就buff对我无用,所以我不会觉得你说的话有道理。”
“这个世界里的观测者,难道只有你一个吗?”
“……我不知道。我对这件事也并不好奇。”
“观测者有很多。你们存在的意义都一样,‘观测’,甚至连一点细微的区别都没有,你们之间甚至没有我和我替身之间的区别大。你们极高的相似性,难道不正说明你们是彼此的替身吗?”
“……”
“你动摇了,不是么。你动摇的时候,就已经在被我说服了。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那么一丝有道理,更加说明你就是会被我的‘说服’buff影响到的一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