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宏志不是将人想的坏,而是得丑话说到明处。今儿一家人都在,他这话岳父母听到了,大嫂也听的清楚。你?们去?可以,不是问题,但出事了别?怪我没?提醒过。挣钱是你?们要?挣的,别?出了事怪怨。
“命大撞的天鼓响,该死咋也躲不掉,不该死鬼门关?前转一圈也能回来。你?放心,不管发生啥都不会埋怨到你?头上。”
苏禾将目光转向大嫂,女人也乐呵的开口:“你?哥说的对,那么多人都干,咱大队好多都想去?打零工搞副业。现在是挣钱的时候,我俩也想挣钱盖新房。孩子眼看一天天大了,得有住处。”
“嫂子,其实也可以去?干别?的。比如你?俩去?摆个小摊,我教你?们做。”
“别?,我压根不是那块儿料,做饭狗都不爱吃,更?别?说卖。妹子你?们放心,就只当我们是报名去?的,有啥事我们自己兜着,肯定不埋怨你?们。”
孟宏志开口说:“公社新开洗煤厂,你?愿不愿意去?那儿?”
他跟领导谈过,最后合资开办洗煤厂。公社百分之五十?一,他个人百分之四十?九。这事儿他在谈机器设备,得到冬天才?上马,本来是不准备对外说。但大舅哥这人种地不行,但做其他还是可以的,倒是可以作为独当一面的培养。
“洗煤厂是干啥的?煤黑乎乎的,那玩意咋洗?”
孟宏志笑回:“挑去?不好的煤矸石,将各种指标的煤打散重组,然后再出售。”
“哦。我个大老粗也不懂这些?。妹夫你?说行那就行,你?看我能干那我就去?干。”
不懂,但听话。从下井第一次告诉他注意事项,这人就没?犯过。烟、火,自己不带,再大烟瘾也忍着,如今已经?抽的很少。他这人就这点儿好,知?道自己不懂,对孟宏志这个内行言听计从,从不擅自做主。
“那你?现在先忙活地里的活儿,等秋天我给你?安排工作。”
“哎,哎,听你?的。”
说定了大哥的工作,翌日弟弟那边带来个新消息。今儿周月秀上中班,这时候不在。
“我大舅哥和钱宝贵,好像在偷摸挖煤。开的黑口子。我大舅哥说找我去?干,钱宝贵不乐意。姐夫,他们干这个违法不?”
“现在百废待兴,很多都是灰色地带。没?说允许,也没?严令禁止。官方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底下的人心思活跃。南方如今流传一句话,撑死胆大的。”
他没?正面回答,但这也基本说了情况。如今就这么个现状,一般私人想偷挖也挖不了多少。
地表越近煤质越差,瓦斯很少可以忽略不计,私人可以小打小闹的挖。但这是个变革的时代,今天不查不代表明天不管,一旦被追查的话,这种最低也是被罚。
“你?最好是别?去?,这种的危险系数更?大。就算侥幸无事,也许最后被罚,鸡飞蛋打。”
“我没?打算去?。我就是听到了,跟你?说一声。”
弟弟以为这事儿旁人不知?道呢,也没?往外说只单单告诉了姐姐姐夫。谁知?这消息苏父也知?道了,老汉抽袋烟,骂钱宝贵糟蹋庄稼。
“不到收的时候呢,玉米嫩的全给掰了,割出一大片。哦,还割出一道路来。咱家地正在他家地边,偷摸的能逃过谁的眼。”
苏禾抱着儿子,让他在腿上跳锻炼力量。“他就是仗着如今混乱没?人管。这人也是,胆儿是越来越肥。”
投机倒把、偷挖浅表的煤,这些?那一样都违规,但都是挣钱的好项目。干这种的不少,最后被查被罚的只是一小部分。苏禾虽然不知?道情况,但总觉得钱宝贵悬。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你?看吧,肯定会有人举报他。上头就算如今不查,以后也许会查。没?他的好。”
“我是可惜那些?玉米。”
“您老真是,人家如今都朝钱看,挖煤卖的钱可比那玉米值的多。您还心疼玉米。”
“啥都不能糟蹋粮食。真要?遇到饥荒,什么钱、煤、那都不如一口袋粮食。哪怕是喂牲口的麦麸、谷糠,那都是能救命的。”
“也许、您老说的对。”
老汉跟闺女在院里闲唠嗑,邻居大娘乐呵呵的走了进?来。坐下十?分热情的跟他们父女闲聊,说着说着说到了正题。
“苏大哥,你?家那地底下也有煤。我家俩小子,你?家俩小子,咱合伙挖平均分咋样?虽然说浅的煤价不高,但咋也比种地强的多。”
我家的地你?们挖煤糟蹋,开口就合伙分成,这大娘啥时候都打如意算盘。人出的一样,但那地你?是一点儿不提啊。
“不挖。我好容易有了自己的地,我种粮食。”
“哎呀、就开个口子,又不是全占,不耽误你?种地。”
“那也不行。挖口子不是占地,出来那些?废料,煤,都得占地。”
“我家的种粮食,平价卖你?。”
“呵、我有地,粮食我自己会种。”
被老汉给回绝了,大娘一连叹息好几次。又跑去?跟苏家俩儿子说,想游说他们。结果这俩跟老爹一个态度,不挖。
“我还说你?家人运气好,全都要?了好地。其他地听说很深才?有煤,而且底下有啥瓦斯,需要?先抽了才?行。你?们那地却是浅处就有,深处更?多。可这么好的条件,一家子榆木嘎达居然不挖。”
不管她说啥,苏家就是不理会。这边的梯田本来就不多,大部分都是野山坡,属于公产。如今就是钱宝贵在干,大娘在苏家没?说通后,居然让自己俩儿子跟着钱宝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