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酒!你是不是——、”
她的话就只说?到了一半。
下一秒。
咣当——!!
原本被主人好好反锁住的房间大门,在眨眼间,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暴力踹开。
质量尚可的门锁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紧接着迅速断成两截,凄凄惨惨地垂挂在门扇与墙壁之上。
宫野志保吃了一惊。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过去。
视野之内,一道身着黑衣、银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的高?大身影,正缓缓从门外走进。
伴随着那道身影的不断靠近,宫野志保很快就感觉到,一道满含着冰冷恶意、和无穷无尽的血腥杀气的目光,毫无闪避地、紧紧缠绕在了自己的身上。
面色冷酷的黑衣男人就仿佛一头即将开启狩猎的狼王,肆无忌惮地,将观察猎物一般的残忍、且兴致勃发的眼神,落在了眼前少女的身上。
宫野志保僵在了原地。
“Gin……”
尾音颤抖地几乎无法连成完整的语句,仿佛见到天敌的小鸟一般,宫野志保单薄的身躯蜷缩在矢目久司的病床前,开始无法克制地瑟瑟发抖。
“雪莉。呵——好久不见。”
森然冰冷的气息毫无顾忌地在房间内肆虐,琴酒有些?戏谑地挑起了嘴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这个仿佛正身处风暴之中?的、宛如雏鸟一般惶然无助的少女。
“……”
宫野志保咬紧牙关,竭力忍耐着躲到房间角落里战栗的冲动,像一只倔强的小兽,寸步不离地守在了病床跟前。
没有过多理会这个过分胆怯和柔弱的研究员,琴酒的视线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之后,很快,目光就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宫野志保身后的病床之上。
“冰酒。”
他上前两步,无视了宫野志保微弱的阻拦,很快站到了病床跟前,微微低头,视线在矢目久司苍白的脸上轮转了一圈,话音里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意:“——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矢目久司没有出声。
在他的掌心之中?,方才被宫野志保悄悄塞给?他的金属物件,正被他不受控制地死死握紧,针尖处深深刺入了他掌心的皮肉之中?。
然而矢目久司却?恍若未觉。
“琴酒……”
喉结微滚,他略显沙哑的嗓音之中?,带了一丝很明?显的压抑,似警惕,又似怨怼。
但这些?异样的情绪只出现了不过短短一瞬,很快,便?又从矢目久司的身上尽数消失,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矢目久司便?恢复了往常惯带着的冷漠表情,语气也显得有些?冷淡,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丝明?显的不快和讥讽意味。
“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琴酒盯着他看了一阵,没搭话,而是回过头,冲着那扇已然宣告报废的房间大门处嗤笑了一声。
“——为什么?站在门外不进来,波本?还是说?,你对于自己背叛了旧主、擅自更?换门庭的,卑劣又恶心的行径……其?实心怀愧疚?”
在室内几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之下,大门之外,一道披着一件深灰色长风衣、留着一头浅金色碎发的年?轻男人,很快便?缓步走了进来。
进门之后,安室透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分给?室内另外两人一丝一毫,只是将略显阴沉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琴酒的脸上。
“用如此令人厌恶的语气、说?出这样失礼的话……你难道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琴酒?”
没有丝毫顾忌地,安室透冲着琴酒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看在你的行动组的确抽不出人手来做这件事的话,琴酒,我是绝对不会答应朗姆大人、来帮你这个忙的。”
“哦?是吗。”
凉凉地冷哼了一声,琴酒将头顶的礼帽往下压了压,宽大的帽檐几乎要把他的眉眼完全遮挡住了,让人无法从他的眉眼之间,窥出半分异样的情绪波动。
他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精神不振地依靠在病床之上的矢目久司,在看见输液器里那极其?扎眼的棕黄色药液之后,眸光微微顿了顿。
片刻后,他转开视线,似笑非笑地冷嘲了一声。
“真可怜啊,冰酒——现在的你看起来就像是被打碎了全部?獠牙的癞皮狗,从你身上,一点?都看不出那位先生?曾经最忠实的猎犬的风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