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爷家,虽然比不上杨支书家里,门庭若市。但徒子徒孙地,传承至今,人数也不少了。毕竟连吴远这关门弟子,都要收徒了。再加上,这些徒子徒孙带来的媳妇孩子,那吵吵声简直就要掀翻天了。吴远刚进门,就被先他一步抵达的师兄翟第叫过去:“你也才到?”递过去一根烟,“可不么?走过来的。”师兄弟俩,对喷了一口烟圈,吴远瞥了眼乔四爷的方向:“师父,今天心情不错哈。”翟第却笑出声来:“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来了这么多娃娃,师父指定没少掏红包。”师兄弟俩心照不宣地哈哈。结果就听乔四爷在院里,朗声道:“今天来得都没外人,老头子我宣布一件大好事。”既然是好事,那所有人都洗耳恭听了。就连一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也被其母一个眼神蹬住,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是这样的,年前呢,建筑站的陈站长就来找过我,想让我去主持乡里大礼堂的工程建设。我抽空去看了看,这个项目工程量不小,挑战也不小。”“加上陈站长再三登门,我就答应下来了,而且谈的条件很好。5块钱一天的工钱,另外包吃。”一听这话,徒子徒孙么一下子炸开了。5块钱一天,咋听起来不多。但算到一个月,那就是150块。这收入绝对秒杀当今大部分人的收入了。怎能不令人心动?一看众人的反应,乔四爷老怀甚慰,仿佛想到了壮年时叱咤风云的时候。目光逡巡之际,恰好落到关门弟子吴远身上。朗声道:“尤其是你吴远,刚结了婚,指定欠了不少外账吧?开年老老实实跟我干,不出半年就还清了。”乔四爷这是好意,吴远知道。加之前世,吴远的确跟乔四爷干了这个工程,还实地解决了几个难点问题。所以吴远没有当场拒绝师父。而是打算私下里跟师父阐明情况。毕竟他如今接到那么多高档组合家具和高档组合床具的单子都还干不过来呢,哪还有精力去做大礼堂工程?又接了两根过滤嘴,和几个师兄弟侃了半天,吴远这才找到个机会,凑到乔四爷身边。态度诚恳地言明自身情况,并且一再表示,师父若是在这过程中遇到难题,身为徒弟的一定义无反顾。结果,还是惹恼了兴致颇高的乔四爷。“你呀你!别以为你卖出去一套家具,就真觉得你那套组合柜能大吃四方了。”“师父,您别生气。我想自己闯一闯,真要不行了,再回来求您,您也得管我,是不是?”“你这小子,不撞南墙不回头!那行,我就等着你撞了南墙的那一天。”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吴远话已至此,也就不留下,徒招师父不快了。拉着正跟翟第媳妇聊的火热的杨落雁就走了。离开乔四爷家,两口子闷头直奔下圩村三姐家。其他几个姐姐家可以不拜年,但三姐家必须去的。往年春节时接几个姐姐回娘家,吴远也都是直接去三姐家走个形式,然后由三姐通知那几位姐姐回家,初三时一起吃顿饭。不过俩人手头没礼了。正月里登门,甭管干啥,不能空手,这是礼数。吴远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家去取,就见杨落雁心有灵犀地拍拍兜道:“我带钱了,咱去商店买点果子带上吧。”这里的果子,是指各种甜点糕点的统称。桃酥,蜜三刀,花生糖,炸金果,都叫果子。吴远小时候,就最爱吃蜜三刀。因为它最甜,而且不粘牙。媳妇出钱买礼。吴远背的就更带劲了。直到下圩村的村部商店,杨落雁挑了蜜三刀、桃酥、花生糖和蜂蜜,全都是双数。这下可真够熊武、熊文那俩小子吃的了。“对了,要不再买点糖?”杨落雁似乎早有预料地拍拍兜儿:“我早带着呢。”抵达三姐家。三姐夫作为下圩村的村支书,家里拜年的人,也是不老少。几乎和杨支书家相当。俩口子忙着,根本没工夫招呼他俩。吴远也不急,干脆就拆了一包蜜三刀,逗着熊武、熊文俩兄弟玩。熊武九岁,熊文五岁。兄弟俩差了四岁,平时玩不到一块去。但在零食甜点面前,是一样的。熊文这孩子,是三姐和三姐夫俩人,赶在计划生育定为基本国策之前养的儿子,又是家里的幺儿,所以倍感珍惜。以至于前世熊文没了之后,三姐俩人消沉了好一阵子。后来甚至跟别人领养了一个女孩,想要消弭这孩子早夭的影响。可惜,这种遗憾,又怎么可能轻易消除?吴远一把拽过胖嘟嘟的熊文,把他箍到自己怀里,喂了他一块蜜三刀道:“文,过年到我家过去,好不好?”熊文胖嘟嘟的,跟旋风小子的郝邵文有几分神似。闻言憨憨地直摇头:“不要不要,舅舅你会打人,爹妈不打人。”熊武闻言,自告奋勇:“舅,我想去你家。”“你老实搁家上学!”吴远呲了老大熊武一句,回过头来就跟宣布似的:“文,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熊文被这一吓唬,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嘴里还是满口的蜜三刀,糖水都顺着嘴角淌下来了。杨落雁连忙拽过去,一通柔声小哄,回头还凶吴远道:“他还是孩子,你那么凶他干什么?”吴远笑了。别说是他了,就连已经成年的蔺苗苗,打小都没少被他凶过。没办法。谁让这些孩子,都只有他这个唯一的舅舅呢。物以稀为贵。不过凶归凶,这些孩子们对他这个舅舅,还是格外认可的。尤其是熊武,后来长大后,很多事儿,都会上门找吴远商量。这就是小时候凶他打下的权威根基。两口子在外头,陪着俩孩子玩了个把小时,才碰到三姐夫出来上一趟厕所。接着,熊刚就跟吴远在厕所边上,抽上了烟,简单聊上了。:()重生八八从木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