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马明军这个憨憨徒弟,吴远是真想提点提点。前世他混的跌宕起伏,这个憨徒弟从始至终一直跟着他,从未离开过。逢年过节,该有的孝敬是一次不落。就算是过了千禧年,不时兴这些了,他还是次次不落。这样的死脑筋,也合该吴远信任他。再世为人,吴远对马明军的信任依旧没有变。因为前世师徒俩之间的情分,经历过足够的考验。“那咱接下来干啥,师父?”面对吴远的提点,马明军根本懒得动脑:“师父你说干啥,咱就干啥,我都听你的。”吴远摇摇头,走向兼卖报刊的电话亭道:“我先打个电话回去,然后咱们去火车站。”北岗县。在吴远出门的当天晚上,杨落雁便挺着肚子,在蔺苗苗牵着熊文的陪同下,回了娘家。恰巧二哥杨猛一家也在。杨落雁本想单独给父母说吴远出远门这事,结果二哥两口子死活没有要走的意思。无奈之下,也只能说了。杨支书一听这事,就掌握了关键:“你说他把国库券带走,外加那部分现钱也带走了?”杨落雁施施然地点点头。吴远没让她隐瞒,她乐得跟爹说实话。但爷俩,谁都没提具体是多少国库券,多少现钱。即便如此,不嫌事大的杨猛还是说起了风凉话,一脸讥讽地道:“我滴个傻妹妹哟,那吴远怕不是抛下你,卷钱跑咯。早就听说外面世界很精彩,花花世界,灯红酒绿的……”话未说完,便被媳妇蒋凡制止了。因为当爹的杨支书,眼神已经足以杀人了。旁边吃瓜子的蔺苗苗很想帮舅舅说几句好话。可还没等她开口,杨落雁便一脸坚定地道:“我相信我丈夫,他不会抛弃我,更不会卷钱跑路。对了,爹,他说每隔两三天会打电话到村部报平安。他还说,等他回来,就把那些建材和木头款项结清,免得爹你这个中间人难做。”这话令杨支书悚然动容。吴远前前后后赊下的建材和木头,加在一起,小2万了。这孩子带着一万多块钱出去一趟,回头就能挣几千块?杨支书显然没敢往大了想。知道建材和木头款项的杨猛,同样没敢想,而且下意识地拒绝相信道:“吹呢吧,他能把那些国库券换成现钱就不错了,还指着能挣钱?”当晚,几口人不欢而散。杨落雁把吴远的意思带到,也不管他们信不信,就起身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杨落雁丝毫不受影响。她只是有些担心丈夫。出门在外,能不能吃好,能不能睡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可都指望着他呢。杨支书什么都没说。他准备等吴远打来电话,再问问。这一等就是两天。直到下午一通电话打过来,操着熟悉的北岗口音。“喂,是梨园村村支部吗?”“吴远?我是你爹。”“爹呀,落雁还好吧,家里都还好吧?”“家里都挺好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爹,你也对我不放心?”“少拐弯抹角的,你跟我说实话。”“爹,我可能要过一阵子。最慢俩个月,最快一个月。”“你是真乐不思蜀了?抛下落雁大着个肚子不管,一去就是两个月?”“爹,我是想给落雁和孩子盖小洋楼。现在国库券行情非同一般,机不可失。再说我那工场刚走上正规,还有发展壮大的空间,我也不可能轻易放弃。更何况,我要是真想抛弃落雁,又何必让她跟你讲这事。”这话,杨支书总算信了。有志向的男人可能随便放弃女人,但不会轻易放弃事业。挂了电话,吴远长出一口气。得亏当初出门的时候,先斩后奏,没去跟杨支书商量。他老人家为了闺女着想,根本说不通。摇摇头,就见马明军追上来问:“师父,咱们接下来去哪?”吴远掏出根烟来,在鼻尖嗅了嗅。马明军想要给他点上,他拒绝了。在家为了应酬,他才会抽上几根,否则他对香烟没瘾。姑苏肯定是不用去了,那里价格本来就高,利润空间虽然有,但低了些。而且因为价格高的缘故,实际上流通出让的国库券也没那么多,没那么迫切。于是交了电话费的同时,顺手买了几份报纸。师徒俩坐在街边翻看。半个钟头后,吴远起身道:“这次,我们去合市。”马明军疑惑道:“徽省的合市?这么远?”吴远没有回答,大步流星地走上街边,拦了辆出租车。马明军慌忙跟上去。路上有旁人的时候,他一般不多嘴,不多问。这也是吴远:()重生八八从木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