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这样,他就会弄得她特别恨,第二天小腹内钝钝的阴痛。
但当她被外甥背叛,致使战局一挫的时候。
他没说一句话,抱着她回来了。
把她放在床上,她高烧,模糊不清那几天时不时听见他的声音。
她病好之后,他自背后搂着她,华丽凉薄的声线:“有什么好难过的?走了就走了。”
“我早就说过你,你总是不听。”
说到最后,又是不愉,她呆呆坐着,听和不听,没什么区别。
他说了许久,最后不悦说:“我替你讨回来就是。”
他确实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是,最后他也死了。
那个形象性格都极其鲜明咄咄逼人的阴冷男人,对她做过太多太多的事,气愤的,怨怒的,恐惧的,强势入侵。
却猝不及防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一盏昏黄的孤烛,不大的房间里,沈星眼泪哗哗,她抱膝坐在床沿,喃喃哭着骂:“裴玄素,你这个坏人!”
可骂着骂着,声泪俱下,根本控制不住。
她捡起被子,捂住自己脸,让抽噎和眼泪全部蒙在里面。
小时候,小心翼翼的稚龄女娃娃,盼着长大;可长大后,蹁跹宫裙,孤独而行。
这心事让她怎么说?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沈星想起这辈子叫二哥的他一再的逼迫。
她胆子不够大,新的未知下意识就害怕。
犹如拨开自己,取出了小心藏着能保护自己的东西。
沈星泪如泉涌,根本止不住,想着想着她就很难过,她总是在体恤别人,可每每总被人逼迫她,让她十分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好像也没有很久,直至风吹窗棂咯咯,有急促的脚步声,一把推开了房门,裴玄素携夜风直扑而入。
“彭”一声,惊到了她。
沈星惊得抬头,露出一双通红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和满脸的泪水。
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泛红,猝然抬头之下,盛满一种他看不懂的悲伤。
但裴玄素也顾不上去细辨,他心口一拧,又惊又急,一个箭步坐在床沿搂着她,“你哭什么?”
沈星惊慌失措,赶紧否认:“我没有哭。……我就哭了一会儿。”
可沙哑的声音,满面的通红,她绝对哭了很久。
沈星急忙说:“我,我想起爹和娘亲了。”
裴玄素一个字都不信,他箍着她,深呼吸,又急又气,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这究竟是什么秘密的心事,有什么是为难到这种地步的?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只会包容她心疼她啊,竟让她哭成这样?
裴玄素是真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了。
……
外面的局势,树欲静而风不止。
东宫。
明太子起居的内殿,石青浅杏帷幕层层高低,宫殿东侧的小书房内,朱红槛窗大开,暮色残阳无声。
薛如庚已经把今天匦使院官厅发生的事情详细汇禀了一遍。
明太子倚在书案后太师椅的龙首扶手上,他不禁长长吐了口气,“果然。”
裴玄素不死,马上就磕磕绊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