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喜何含玉她们笑嘻嘻的,一如既往。
虽是女子,个个义气热血,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星窝心又动容,这样的话,她反而因为同僚和新底下的人,注意按捺自己,不让自己做出更多的出格行为。
她可以跑到东提辖司值房那边等的,但她没有,她就待在自己的值房等着。
一直最外面的青石板街巷传来纷踏的马蹄声,停在东提辖司的大门之外,紧接着整个衙门正堂方向都沸腾起来了,她甚至仿佛听到了好像是贾平的激动喊声,混杂在潮水的声音了。
先前一直紧绷得似死水一潭般的东提辖衙门,一下子沸腾起来了!
紧接着,那纷杂的人声望正堂后面裴玄素值房方向去了,她再也按捺不住了,起身推门望侧面的月亮门飞奔而去。
她从月亮门跑了出去,再往后跑一段,就能望见裴玄素的值房大院的正门。
春光不是很明媚,但那个娇小又挺拔的玉白色身影站在灰色的甬道尽头,挺拔得像一棵小白杨。
裴玄素立在庭院的外面,他的头发已经扎起来了,披了一件黑披风,瘦削了不少,整个人的通身气质好像一下子阴沉了下去,有种阴戾沉沉的质感。
但望见沈星一刹,他神情一动,眉目顷刻绽露几丝的缓和。
他唇动了动,距离很远,但她清晰看见他的口型:“我回来了。”
一刹,两人都泪目。
沈星不敢上前,赶紧抹了抹,掉头从后面的小角门进了他的值房大院后面。
所有人情绪都很激动,包括裴玄素和沈星。
裴玄素梳洗沐浴之后,重新穿戴深紫飞鱼赐服,衣服略宽了些,显得他更瘦削尖锐,眉目添了一种砭骨之意。
他重新在第三进起居的正堂坐下之后,东提辖司的刘大夫已经提着药箱在等了,牢狱多腌臜之气,他手臂伤口得重新包扎一次。
沈星也在堂上看着,深深皮肉外翻的伤痕,日后会变成丑陋的疤。
是他自己划的。
伤口终于包扎好了,冯维邓呈讳贾平有意识带着所有人出去了,偌大的房间内终于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裴玄素重新站起,黑色长靴落地,天光及他侧身,他真的没死出来了。
“我回来了。”
他又说了一次。
沙哑的声音不成样子,但深沉如渊已经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前听着还要不寒而栗几分。
他轻轻张开双臂。
劫后余生,原本很应该有一个激动的拥抱的,不分男女,不分其他,从前两人也这般拥抱过好几次。
但沈星最激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有些犹豫。但裴玄素似乎还按压着激动,她迟疑了几息,最终还是慢慢走过去,打算很小心虚拥一下就算了,不要真碰到他。
她还是那么心软。
裴玄素却一把重重地抱住她,根本没按她的打算出牌,猝然把她抱了个满怀,深深低头,吸一口气她淡淡香橙的体味。
“啊!”
她短促惊呼一声,立即挣扎,“你放开我,你听我说!”
“你说,我听着。”
裴玄素根本不放手,紧紧箍着她,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他不放手。
沈星挣了几下,根本挣不动,她蹙眉,用手臂推来他的胸膛拉开距离,她咬了咬唇,很认真很严肃盯着他的眼睛,说:“二哥,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有这样的关系。”
“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是义兄妹的。”
“你骗我。”
裴玄素直接了当道,他一直没说,但不代表他忘记了沈星种种的异样。
“在祠堂的时候,我亲你,你那么慌是为什么?”
“还有,你察觉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错愕反而惊慌失措?”
“还有,你为什么经常会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