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暖阳挥动手腕,匕首深深扎进了树精的躯干上,沿着躯干的外?圈切割开来。
茶铺老板吃痛,虽然脸上是呆滞的表情,但是还是扭动着树干想要挣扎开。
李暖阳不敢多?等,用力把匕首向着刚刚破洞的地方,往边上滑动。和斧子、锯子这些专门用来处理木材的工具不一样?,这匕首完全不适合做这个动作,但是手上只有这个武器,李暖阳也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去拉这匕首。
一开始的卡顿到后来的顺滑,好像在突破了某一个点之?后,李暖阳手上的匕首就不需要那么多的力量,一下子就把树精整个划开。
“嗷!”随着一声嘶吼,眼前那顶着人脑袋却?有着树的身体的怪物就那么?被分成了两节,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李暖阳喘着粗气,原本化成枷锁的光又变成两条彩带,嘶溜地钻进李暖阳的荷包里。
荷包里除了一点钱,就是上次想要加在荷包里送给韩客的珠子。那个珠子上的光渐渐变暗,然后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只不过上面沾染了李暖阳的血。
“咔……咔……”好不容易喘匀气的李暖阳耳朵听到?了不正常的声音,抬头一看这茶棚顶上的布开始变色,一点一点转为黄色,支撑用的竹竿也开始有了裂痕,开始摇摇晃晃。
更要命的是,那边那棵大树看着也断裂了,马上就要往自己这边砸过来。
李暖阳三步并?作两步,把狴犴从地上抱起,赶紧就往外?跑!
就在她跑出树冠的范围时,这棵大树轰然倒地,砸起烟尘,迷人眼睛。
那棵树倒下的时候把茶棚也砸烂了,那些竹竿、茶杯、木桶、桌子等茶铺里的物件通通被砸烂了,像是在干燥的地方晒了许多?年,脆的一被砸就全部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而?这棵树倒下之?后,原本看上去生机旺盛的大树一下子露出内里的破败。厚厚的树皮里面是嫩绿的芯,然而?这树的芯只贴着树皮一圈,中间完全空荡荡的。
像是一棵只有几十年的树龄的内芯被强行拉扯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也许老板那苍老的声音就是这树的外?表,然而?内里不过是个小树,所以才会有青年人的声音。
原本还长着绿叶的树冠一下子全都脱落下来,在风的吹动下化成粉末,树干也迅速脱水干燥,炸裂开来,变成了最普通的枯木。
原本遮天蔽日的一颗树就这么?倒下了,而?且还迅速变得不起眼,强行掠夺来的能?量不过片刻间就消失了。
四周的声音不再像是被遮盖住一样?,变得通透了起来。原本被遮住的光线现在又有机会能?够照在这片土地上。虽然不像中午一样?暖和,但是现下这日光驱散了树底下那股寒意。
直到?这树倒下,李暖阳才发现地上一根草都没有,原本可以想是太多?的客人来茶铺喝茶,把这茶都踩光了。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也许这些不属于树精的生命也是被树精吸收光了。
李暖阳见?面前的景象变成现在的模样?,才稍稍放下点心来,怀里的狴犴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眼睛湿漉漉的。
“狴犴,你?这里痛不痛?”李暖阳伸手就碰上狴犴被树藤抽到?的后腿,狴犴一下子把后腿收起,可怜巴巴地叫了几声。
“我回去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多?买点肉给你?吃!”李暖阳心里愧疚,毕竟这狴犴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受伤的,自己要好好照顾这小家伙。
狴犴像是听懂了,可怜巴巴地又往李暖阳的怀里拱拱,惨兮兮的叫了一声。
李暖阳想着要赶紧带着狴犴回去找大夫,居然忘记了上这树里面找找珠子。
匆匆赶回城里的李暖阳也不知道哪里能?给这猫看病,转了好几圈才在崇业坊找到?了一家能?给猫看病的地方。
也是巧了,这李暖阳从城外?抱着狴犴回荣宝斋的路上,路上见?到?的每个医馆她都会进去问问,能?不能?给猫看病。但是店家的回答不是不行,就是骂她是来捣蛋的,哄出门去。
而?正好路边上正好有个人告诉她,在崇业坊里正巧有家医馆能?顺带给猫看病,治不治得好另说。
这时候的李暖阳哪里会在意这些,被那么?多?人赶出来后,狴犴的情况都还没个定数,听到?有这么?个地方,李暖阳谢过那人就往崇业坊赶去。
司马医馆?
李暖阳停在了崇业坊的一家医馆门口,这医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也不是因为旧,而?是看上去就没有人收拾,幡布在外?边也不知道多?久了,有些破烂也不换下。门框上的漆有些许剥落,蜘蛛网在上面盘成网。
但是现在也只有这里了,李暖阳定下心,推门就往里走。
诊台边上坐着一位男子,远远看去风度翩翩,带着股世家少爷的纨绔味,但是掺杂了些许书生气质。但是因为距离的原因,李暖阳并?没有看清人的脸。
那人抬眼,看到?李暖阳进门,开口就问,“姑娘,哪里不舒服吗?”
这人就是这店里的大夫?看上去过分年轻,不像是大夫啊,但是既然传说能?治疗这猫,不如?就试试吧。
李暖阳走到?那人边上,正要开口,这才认真看了对方的脸,“是你??”
这人不?就?是刚刚在外边遇到,然后告诉自己这里有家医馆能给猫看病的那个路人吗?现在坐在这医馆里面成了大夫?
那人眼底带着?满满的笑意,但是脸上还是强装着?淡定,,招招手让李暖阳到诊桌边上,“来,患者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