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副躯壳。
有时“他”是无忧无虑的少年,有时是被生活摧残的中年人,有时是女人,有时又是男人。
更多的时间,他是一个苍白阴郁,常年披着件白大褂的年轻人。
他游走在组织内,出现得突然,也耀眼得惊人。
“他”是BOSS的传声器,也是那位先生的最好用的“工具”。
他是组织最利的矛,也是那位先生最坚的盾。
他是一张白纸。
任人涂抹,并兴致勃勃。
回忆起当年那个鲜活的少年,安室透弹了弹烟灰。
他是想将对方争取到警方这边来的。
那孩子过于执着于学习,也过于热衷于在组织展现自己的唯一性。
天才的大脑以及白纸般的感情,安室透怀疑对方是被组织刻意洗脑出来的。
只要得到一些正确的引导……
密斯卡岱就可以走上正途。
由于个人偏见而忽视了对方是一个想安人体炸弹的危险分子的安室透愉快地想。
景光一定会很开心自己能将密斯卡岱引入正途的。
如果我知道当初被密斯卡岱救下来要面对这样的事,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自杀。
更名换姓的前警方卧底诸伏景光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被快递过来的潜水装置。
手机上前王八蛋上司的鬼话还在闪烁,诸伏景光发誓自己绝对有一天要把教密斯卡岱常识的人抽一顿。
什么叫麻烦你横穿一个海峡带个人回来?
怎么去?
潜水潜过去吗?
他要是有这水平还做什么卧底?
碍于自己身家性命全握在对方手里的倒霉蛋叹了口气。
他从身份暴露后就被密斯卡岱给带去了实验室,也不知道对方向上面怎么交代的,反正他现在成了对方的私人助理,还顶着原来的样貌名字在组织里过了明面。
连一个怀疑他没死的人都没有也是真的离谱。
诸伏景光接着看倒霉上司的短信。
左看右看,反复思索,终于自密斯卡岱那习惯性带有一连串实验室用语的句子里翻译出自己的任务。
搬去工藤宅对面,并协助安室透追踪FBI,最后再抽个时间潜去月影岛带人回组织。
前者已经做好,至于后者……
长相清隽的青年抬头,仅隔一条小道,空无一人的工藤宅正在阳光下沉默。
有孩子在巷中玩闹,与诸伏景光擦身而过时却不慎被路上的石子绊倒。
“要小心呀。”
黑发蓝眼,背着个吉他包的猫眼青年扶住孩子,并温柔地掏出一块糖。
“给,快点回家吧。”
他注视着巷口那个黑发绿眼的熟悉身影,无奈苦笑起来。
看来监工的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