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容川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连声音都高了几分,他质问道:“你帮我?你凭什么帮我?我会这样不是拜你所赐?”
窒息的感觉随着指腹的用力愈发明显,应流扬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对……不起。”
楼容川只觉得这样的道歉令人生厌。
凭什么?他凭什么轻易的道歉?
就好像,把他这十年在鬼楼的苦难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楼弦是他的外公,却对他异常严苛,没有亲情,没有疼爱,八岁起他便在生死之间徘徊。
只有变得更强,才不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极端环境下失去性命。
楼弦说,他的洗心换骨身是从应劫那里继承而来的,是他害死了父母。
楼容川不信。
他今日来,便是要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父亲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从我手里拿走无埃令的?那日发生的所有事,你通通都要一字不落告诉我。”
那日发生的事……
应流扬一怔。
他不记得了,他真的不记得了。
见应流扬不说话,楼容川彻底失去耐心,他抓住应流扬的发猛地往后拽,逼得他不得不仰过头去。
应流扬看着那双异色的眼瞳,烛火昏暗,照得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妖冶异常,楼容川一字一顿:“我要你把当日所有,都说给我听。”
“我……”应流扬张了张嘴,琥珀色的眼底漫上来一丝惶恐无措:“我不记得了……”
“看来你真的觉得我不会杀你。”楼容川的手指扣住命门,渐渐收力。
窒息的感觉比之前更加猛烈,应流扬真的有一种要被杀掉的错觉,他被掐得控制不住张大了嘴,努力吸着渐渐稀薄的空气,只觉得面前一阵漆黑,应天行毫无生息的脸在眼前闪来闪去。
自己也会变成那样。
会死掉……
他不想死……
濒临昏迷时,命门被猛地放开,大量空气涌入咽喉,逼得他不停吸气又不断咳嗽,呛得整个人都快喘不上气,冷汗湿透了全身。
楼容川的声音不太真切地从身后传来,阴恻恻地,带着一点残忍:“我确实不会杀你,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先还上次欠我的东西吧!”
他……欠他什么?
应流扬的脑袋迟钝地转着。
他……欠他很多。
意识到楼容川要做什么,应流扬突然挣扎起来,“不……不要……”
他就被压在长辈的尸身之前。
应流扬的反抗只会让命门重新被扼住,他的挣扎显得这样徒劳。
窒息的感觉又漫上来,像是被人摁进水里,濒临昏迷之际又被拉上岸,心脏狂跳,劫后余生与濒临死亡的感觉居然让他有一点放松。
清晰的痛感间,他听见楼容川的话:“我不叫什么溶溶,你记住了,我叫楼容川。”
“无埃剑宗是我的,你的名字是我的,你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