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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持续到了深夜,火光映亮了半个无埃剑宗,到了后半夜才有空灭火。
楼容川一步一步朝他走来,逆着光,那张艳丽的脸上溅满鲜血。
他那身黑衣上面是浓烈逼人的血气,朝着应流扬走来的时候一步一个血脚印,是粘稠的血,每一步走过来,都有古怪的黏连声,听起来很是渗人。
都不是他的血。
他像是从火海中涅槃重生的神魔。
应流扬慢慢放下方回轩的尸身,恨恨道:“你早就知道他们会上山,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禁制法阵早就修复好了,楼容川却没有启动,像是故意放他们上山,放他们残害无埃剑宗的修士一样。
楼容川倾下身体,满手的血拂过应流扬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他笑得残忍:“是啊。”
“你明明可以救他们的……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些……”应流扬低声喃喃:“为什么?”
“是啊,我确实可以救他们,只要我想我还可以让整个宗门上下无一伤亡。”
“为什么?”
“因为你!”
应流扬愕然抬眼。
楼容川俯下去,亲昵地、热切地,吻上他的耳廓。
可一字一句,像是利刃捅进应流扬的心里:“如果你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妄想的话。”
“……”
他继续说:“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
此战几乎是楼容川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无埃剑宗存活下来的所有弟子都折服在他的绝对实力之下,心甘情愿认他做宗主。
无埃剑宗的内战与外战都在一夜之间平息了。
无论是其他宗门,还是应流扬,都输得一败涂地。
方醒死了。
死在萧知言的山峰。
他身受重伤,同要闯入萧知言山峰的修士血战到底,仅一人对阵几十个修士,身上刀伤剑伤无数,最后一个人坐在萧知言的房间里。
发现的时候弟子以为他还活着。
轻轻一碰,方醒便倒了下去。
手中握着一盏酒杯。
酒液浑浊。
他好像匆匆喝了一口,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