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会。”他一边拿起外套一边回她,“你说你沾酒就困,你自己开工作室你怎么应酬的?”
“我有合伙人的。”她老老实实地说,“她负责对外应酬、拓客,我负责产品,不常喝酒。”
他睥睨问她:“男的女的?”
桑未眠:“女的。”
顾南译:“那她人呢?这么大个事怎么不过来。”
“她要去谈展会的事,忙不过来的。”桑未眠说完,随即又把服务员叫过来付钱。谁知那服务员恭恭敬敬的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却说她身边的这位先生已经把钱付了。
桑未眠随即转头过来问他:“你怎么把钱付了啊?”
顾南译没所谓:“你不是装睡逃单嘛。”
谁装睡逃单啊。
桑未眠:“我那是困,我只是说睡一会,睡一会我就起来的。”
顾南译:“行了,付都付了,走吧。”
他伸手过来揽她。
腰背是最先感受到温度的,隔着单薄的小褂,他手臂虽然只靠上来一瞬间,但那种亲近在人刚刚苏醒最脆弱的时候如排山倒海般的扑面而来。
只是一出门的时候,一阵春天夜里乍暖还寒的风吹过来,随着他的手再度离开,那点夜里的寒意又钻进她空落落的小褂敞袖里。
她就地打了个寒颤。
“冷了?”他出声问她。
桑未眠搓搓手臂:“还行,等会去车里就好了。”
他站在店门后,随手把自己身上的那件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身上。
桑未眠抬头看他。
伴随灯火而来的阴影把他的那点漫不经心都藏起来了。
只剩下他那点好听的声音,在通透的晴天夜里,娓娓响起:“穿着吧。”
随后他就走在前面。
桑未眠道了谢,跟在身后。
许是这会时间晚了些,道路两旁原先摆摊的人少了很多,四周没有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么亮堂了。
桑未眠在那儿仔细地辨认着脚下的路,偶尔经过几个不平整的,她得端详清楚了再往前走。
顾南译在前面走了一会,感觉后面的人的气息越来越远了。
他回头望望,果然她丢下了一大截。
于是他只能停下来在那儿等着她。
等了好一会儿了,见她终于是过来了,他又在那儿插着兜问她:“桑未眠,你是不是早上又没吃药?”
他话说的难听。
桑未眠皱起眉毛来:“我吃了的。”
顾南译:“吃了你这毛病三年了还没见好?”
桑未眠:“这不是要一天天在好嘛。”
顾南译:“那你就是没吃。”
桑未眠不和他争,走到这边的时候,因为犯困加上光线不好,她觉得有必要歇一会。
顾南译撇她一眼:“那你上次做完胃镜给你开的药,你有在吃吗。”
桑未眠觉得他比早上吵人春眠的鸟还唠叨:“吃的吃的,我都要吃完了,医生说吃完了就去复查。”
他嗓子眼里轻嗯一声,又继续说道:“那你平时烟啊酒啊的,你自己注意点。就你这身体状况……”
“你带烟了是吗?”一句话打断他。
顾南译转头看去,她已经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了,套着那宽大的西装外套,手伸进他原来的那个西装口袋,带着肯定地抬着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