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眠:“这哪里够的。”
她坚持道:“你晚一点让我下车,我再去买点。”
顾南译阻止她:“行了行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去见她,搞得跟女朋友上门一样,我妈会吓到的。”
桑未眠听了这话,耳根子悄悄红。
她叫他全名:“顾南译。”
顾南译识趣:“我这不开个玩笑嘛。”
他顿了顿,又说:“别买那些了。再说我妈忙的很,你估计都碰不上她,只嘱咐我照顾你。”
桑未眠:“那你的意思是——家里只有我们两个?”
顾南译“唔”了一会,分半分眼神过来,“你很在意这个?”
而后他添了一句:“要不这两天就住我外婆那个半山腰的小洋房去吧,那儿空着。”
那儿?
那儿的青苔悄悄爬上过砖红色的围墙,掠过蕾丝纱窗蹑手蹑脚地看了许多他们过去的风月之事。
说不定那儿一片的植物都已经晓得了那些春夜里他们的耳厮鬓摩。
她不去。
桑未眠:“没有,不在意,反正你也不常回来。”
顾南译听了这会,长长“啊——”了一声。
顾南译:“那你可能想错了。”
他转过来,抬抬下巴:“我这次是,十二四小时陪玩。”
——
桑未眠觉得顾南译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坑蒙拐骗的行家。
她不知不觉就心甘情愿地中了套,跟着他来了顾家的那个园子。
顾家的院子建筑风格很园林化,不知是家在园林里,还是园林在家里。
总之亭台楼阁,松柏竹林、花鸟鱼虫的,在闹市中偏安一隅。
用顾南译的话来说,就是他逛遍了整个临城,才发现最好的风光还是在自己家。
他说的也不是夸张的。
桑未眠在大学读书那会,参加学校的一些集体活动到这附近来写过生。几个同学站在那灰黑色的拱形门前仰断脖子地自言自语,这高门大院里有人住不?
最后他们得出结论,这一片都是景区,这院子估计也是个什么名人的故居吧,可能在修建中所以没开放。
谁晓得里面还真住着人,且这么大个园子,今儿桑未眠还站在这儿了呢。
“愣着干什么?”顾南译见她迟迟未有动静。
桑未眠鼓鼓腮帮子:“有些人命真的好哎。”
顾南译这会正提着她箱子往鹅卵石上走,听她这话,把箱子放下,眉头一挑,“怎么样,跟我分手,后不后悔?”
“神经。”桑未眠不由地骂一句。
他却笑出声来,像是顽劣地故意惹她似的。
园子里还有些家政工人的,听到声响后来帮着拿东西。
顾南译让刘婶带着桑未眠去了客房。
客房就在一楼,很宽敞,花窗用竹帘做了隔断,。桑未眠放好东西后推开窗,只听见外面一片的春日鸟鸣。
朦胧细雨带着水烟气笼罩园林。
玉兰早已凋谢,早樱被新芽覆盖,海棠已然不见,但现在,是月季的时节。
潮湿的水汽漫进她的身体。
她趴在花窗上,披着长长的发,感受熟悉的临城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