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低压,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桥的重建工程已经收尾,但临近东郊的一端,还剩大概不到十米的中空截断。
如果车速足够快,如果足够幸运,或许可以……这很冒险,简直是赌命,任谁看了也觉得是在胡闹。但没办法。
顾屿桐他就敢。
池年不会抓到池端的任何一根软肋。
顾屿桐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天阴得厉害,狂躁的风夹杂着雨腥味灌进他鼻子里,吹得发丝凌乱,衣襟褶皱。
顾屿桐攥着方向盘的手早已汗湿,眼神却出奇地平静,像看死物一样地盯着前方逐渐逼近的那截断裂带,车速已经达到了极限,车身也在狂震,浓云里隆隆声不断,一切都显得疯狂而不切实际。
唯独那颗心是静的。
如果能得天眷顾,如果能飞跨过去,那么——
那么——
事实上,其实没有那么多戏剧性的时刻。
痛感在一声巨响后姗姗来迟。
一辆早已埋伏好的面包车提前蹲好点,在顾屿桐准备最后冲刺的时候从左斜侧方提速撞了上来,制止了这个疯子。
一声闷雷炸响,雨幕应声落下。
两辆高速状态下的车撞在一起,产生的作用力可想而知。
库里南整个车身歪斜着撞向了大桥的防抛网,桥侧护栏被撞毁,车身正好卡在了护栏断裂的中间,车的左半边已经凌空,几百米往下就是汹涌的江涛。
顾屿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炸裂的碎玻璃击中了头部,整个人在巨大冲击力下猛地倒向右侧。
视线骤然间颠倒错乱,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方位感。
痛感让他短暂地失明了一瞬,等再支撑着意识振作起精神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车的左半侧摇摇欲坠,而车门大开,林清橙正吃力地单手抓着窗框,整个身体已经悬空。
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恰好卡在了座椅和损坏的中控台中间而已,下一秒,就有跌下去的危险。
血和雨模糊着顾屿桐的视线,唯独还算清晰的感官就是听觉。
“妈的,这个疯子!”
“死了两个开车的兄弟,其他人轻伤。”
“先别管这些了,把老板叮嘱过的人捞上来先!拿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