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黑人兄弟,肌肉紧实壮硕,块头极大。
他用并不熟练的中文说:“跟我走。”
于是顾屿桐被带上了车,车一路开到贫民区的一个街角。
在一处极为偏僻隐秘的角落,他被黑人小哥推搡着下了车,随后从后门上了一栋极为普通的矮楼,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反抗的动作,因为他大概能猜出来个大概。
距离自己出逃已经过去十个多小时。
顾濯肯定已经知情,顾濯知道,那么就意味着池端也会知道。所以——“这是短短三天内你们犯的第二个低级错误,蠢货们。”
黑人小哥抿唇叹了口气,帮顾屿桐推开一间房门,往里指了指,用蹩脚的普通话和顾屿桐说:“你,完了。他、生气,很多。”
顾屿桐以为这是他的语言方式,于是有样学样:“谢谢、提醒,辛苦,你了。”
黑人小哥把门关上:“上帝保佑。”
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池端两人。
他看着窗边男人的背影,出声:“不怪那些保镖,是我自己执意要来。”
池端穿着紧身无袖黑t,腰背挺直,肩宽腰窄,背对着他站着,没有回应他的话。
“池端,池总……池老板?”
顾屿桐走近,伸手就要去碰他,刚一触摸到衣物,手腕便被对方反手握住,池端猝然转身,眉眼压着沉沉的怒意。
池端把人甩倒在沙发上,整个人暴戾阴狠的气息倾轧下来:“需要我提醒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吗。”
男人的身体滚烫,肌肤相触处,显得有些灼人。
顾屿桐躺在沙发上看着压在身上的池端,两个手腕被对方一只手死死攥着,像拷上枷锁。他消化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难以承受对方如此盛大的怒火。
池端森然道:“我说过,问你话的时候要回答。”
他的视线轻掠过顾屿桐脸颊、额角、脖颈处那些轻微的擦伤,随后暗骂一声,蓦地松开手,从顾屿桐身上站了起来。
千言万语的怒斥和诘难顿时只消化为一句简单的数落:“教不会的东西。”
“教会了的。”顾屿桐给自己辩驳,他坐起身来,看着池端笑,那是一种无所畏惧、又带点有恃无恐的笑,“可是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说,要明天见。”
很无赖很无厘头的一个辩解,可以算得上牵强,甚至还有点隐隐约约的撒娇意味在里头。
“不是吗?”顾屿桐死皮赖脸地求证道。
池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在胸腔里兜了个圈,最后自己给硬生生消化了:“对……”
“我来不仅是因为你,”顾屿桐敛了嬉笑,转而认真说,“还有林清橙。他是为了我才坠的江,我没那么宽的心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