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到后半夜,这种情况就会好很多。
比如昨晚,他卧在一块石头下睡觉。
前半夜感觉到触手似乎在悄悄爬动,后半夜起风了,周围的一切都归于宁静,触手好像也溜回了自己身边。
一树海棠随风而落,清香中混杂着一股分外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木质香,沉稳、镇静。
睡梦中的顾屿桐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喉结一动。
风把春意吹得更盛。
那股木香似乎也更浓。
他紧紧闭上眼,用手握住自己,风里是他隐忍低哑的喘息声。
地上的嫩粉色花瓣全被打湿。
“……祁凛。”
“艹。”顾屿桐蜷起身体,躬身俯趴在地上,近乎发泄般地处理着自己赤。裸的欲。望,两眼通红。
触手们从顾屿桐体内游走出来,悻悻地藏在石头背后,悄咪咪看他掉眼泪。
它们是他本体的一部分,自然也跟着一起难过。
但没一会儿,它们就有办法了。
*
第二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顾屿桐从河边清洗完回来,刚踏上这片海棠林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有人来了。
他衣领扣子都还没来得及扣好,下意识拔腿就跑。
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始终保持着一段克制的距离。
周围全是海棠,他藏无可藏。
最后在不小心跌了一跤后,他只得躲在了一棵海棠树的树干后方,背对着那人。
“还愿意和我说话吗。”
顾屿桐喉咙干涩、发紧,他死死地扣着树干:“你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