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天寒地冻,榻铎只能让士兵收集马粪烤干取暖,毕竟他们带来的木材,已经做成了攻城梯,要是将这玩意烧了,就彻底没希望了。第二日,整个陇右迎来了一场大雪,顾承宁大军也因此减缓了行军速度,他们目前才刚刚抵达瓜州,距离甘州,还有四天路程。如今下了雪,大军行动迟缓,只怕赶到甘州起码要六七天时间了。要是让榻铎跑了,或者直接东进,那麻烦就大了。这时候,斥候来报。“启禀陛下,庆州军已经将榻铎阻拦在赤川和甘州之间,铁甲军横扫榻铎圣地,已经返回,现在分兵一万驻守甘州。”听到斥候的报告,顾承宁总算放下了心。“哈哈哈,庆州军和铁甲军居功至伟,传令全军,褒奖两军所有将士。”这一场雪下了三日,还未停下。榻铎的人此时已经没了烤火的东西,只能硬扛,若非他们在甘州抢了许多粮食,只怕他们已经完蛋了。即便这样,每天都有冻死冻伤的士兵,许多士兵为了活命,也顾不上攻城梯了,直接拆了烧火。榻铎知道,自己完了,特别是从赤川城传来铁甲军横扫他们汗国圣地,榻铎一气之下,口吐鲜血,跌落马下。三日后,顾承宁抵达甘州,他没有停歇,亲率大军出了甘州。如今北狄军毫无逃脱的希望,唯一生还的可能就是投降,可特们知道,顾承宁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投降的。十万大军迅速对榻铎部逼近,榻铎从病床上挣扎着起身,一旁的赵宪扶着他。“大汗,您要保重身体呀!”榻铎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今的下场,祖宗基业,只会会毁于一旦。“赵,赵宪,都是我,我的错,我不该听信了迪丽达尔的话。”“大汗,还是保重身体为重。”“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只是,可,可惜了我六万将士。”面对满天大雪,北狄人已经冻伤冻死过半,不过顾承宁对他们没有丝毫怜悯。毕竟数千年来,北方草原时常劫掠边境,杀了多少人,害了多少百姓。这次若是他们成功了,只怕他们对自己也不会有丝毫怜悯。现在就等着他们粮食耗尽,自己不用动一兵一卒,岂不美哉。眼看着将士伤亡越来越大,榻铎最终决定,向顾承宁投降。当北狄人将请降的书信送来,顾承宁犯了难,他是想等着这些人饥寒交迫而死,如今人家请降,这该如何是好?以前杀降,那是迫不得已,反正那时候自己不是皇帝,可如今他登基为帝,如果再杀降,那自己会被人认为是个暴君。最终,顾承宁决定实行拖字决,只要自己拖着不给回复,那就没人说什么了。拖了三天,赵宪竟然亲自来了,顾承宁总不能避而不见。于是,在大帐中见了他。赵宪虽然是一副梁人面孔,却穿着北狄人的衣服。“北狄大汗帐下赵宪,见过大梁皇帝。”“大胆,见了陛下竟敢不跪!”一旁的黄亮怒喝一声,吓的赵宪立刻跪了下来。顾承宁挥了挥手,示意黄亮退下。“赵宪,你既然是我中原人,为何却替北狄效力?”“回大乘皇帝,在下是在北狄出生,在下的祖父是淳炎大汗的部下,所以……”“你祖上是前朝贵族还是赵启的部下?”赵宪没想到顾承宁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不敢隐瞒大乘皇帝,在下太祖父,乃是前周皇帝赵启的族叔,后来周被灭,祖父便逃去北狄,直到现在。”“淳炎倒是个人物,能先统一北狄六部,后又统一整个草原,可惜,他野心太大,也不懂得如何限制儿子们的权力。”“以至于,最终竟然南下入侵我中原失败,死后儿子们争权夺利,导致整个草原再次分裂。”“朕当年和韩况将军与他在并州征战的事,还历历在目,如今朕贵为皇帝,淳炎的坟头草只怕有一丈高了吧?”赵宪面露尴尬之色,却无可奈何。“大梁皇帝陛下,我大汗向大梁请降之事,不知皇帝陛下考虑的如何了?”“你们为什么要降?”顾承宁这话把赵宪问的愣住了。“回皇帝陛下,我军粮草消耗殆尽,将士们冻伤冻死数以万计,大汗不忍看将士们如今死去,所以请降。”“哼,你们草原欺负我中原上千年,杀死我百姓何止万计?本来我大梁与你北狄秋毫无犯,你们却屡屡挑衅,如今竟然直接入侵我国土。”“我们中原人有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这些异族,毫无信义可言,淳炎当初向大乘俯首称臣,可没几年,他却率兵南下,侵我土地,杀我人民。”“淳炎在你们北狄算是大英雄了吧,可他这样的人都毫无信义,其他人又怎么让朕信服,他们是真心投降。”“你回去告诉榻铎,此事非同小可,我得与我大梁各部大臣商议后才能决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宪知道,顾承宁这是故意的,看来这六万将士只能葬身在这里了。榻铎被顾承宁的话气的再度吐血,五日后病逝,面对粮食消耗完毕,北狄人彻底崩溃了。很多人开始自杀,若是梁人自然可以杀马充饥,可北狄人的信仰里,是绝对不能杀马的。就这样,面对饥寒,六万人几乎被冻死在这里。半个月后,顾承宁看着一个个冻僵的尸体,便下令从城中运来木柴,将这些尸体彻底焚烧。至于赵宪,找到他时,他坐在一处帐篷里,整个人已经冻僵,没了气息。这人这算忠诚,顾承宁命人准备了一副棺材,将他埋葬。至此,北狄榻铎部彻底灭亡,草原为此一震。其他各部对榻铎部的地盘垂涎欲滴,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吞并。顾承宁并没有班师回朝,因为,他想趁此机会,彻底将楼兰和月氏在地图上抹去。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没有必要再留着,只有将他们彻底征服,西域才能实现真正的稳定。:()我本想躺平,皇帝非逼我站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