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顾濯
证圣三十八年，正月下旬。
时值初春雨繁之季，望京风光正好。
然而此刻身处长洲书院深处，面朝平湖，目睹一年中最好春色的两位书院教授却无心赏景，正低声谈话。
“林挽衣又赢了？”
“是的，算上今天这一场，这已经是她第四十六场连胜了，她似乎真的想要把整座书院的同辈中人都赢一遍。”
“院里的学生情绪如何？”
“与最初奋勇应战相比起来，如今略显意志消沉，还有不少学生恐怕已经心生怯意，而且外界对书院……好像也在渐渐失去信心。”
“……不能再让她继续赢下去了，这事必须得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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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兴你能有这份认知，所以你不必为此而担心，书院自会尽一切办法确保你万无一失。”
“你我皆辛苦。”
但也正是这个原因，这位教授才认为顾濯愿意为他们，不……为长洲书院解决林挽衣带来的麻烦。
就在他做完这些事情后，准备开口寒暄，或动之以情分，或晓之以理的时候，顾濯便已开口。
“对，就让顾濯去。”
“我也想要解决，可是林挽衣的身份实在敏感，书院必须要让她输得堂皇正大，输得心服口服，输得无话可说……”
“他应该就没想要把东西给你，答应的这么爽快，二话不说就是为了让你去办事。”
顾濯诚实说道：“最近越来越容易听到林挽衣的事情了。”
刘姓教授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沉声说道：“你是长洲书院的学生，书院自会为你遮风挡雨，我想你应该清楚你对书院的重要程度，而且这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林家没有道理插手。”
他随意扫了一眼，现摆在顾濯身前那本书并非什么修行典籍，而是长洲书院的院规，以及本朝关于夏祭的规章制度，不禁心生不解，但也不作多想，便示意一并坐下。
藏书室一片安静。
这种亲近随着他在这三年间展现出来的学识与天赋，早已凝聚成为名气，甚至名望。
话都是真话，真实的唏嘘。
刘姓教授感慨说道：“结果你现在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林挽衣。”
刘姓教授怔了怔，好奇问道：“今日为何如此直接，平日里你就算把旁人的来意看穿了，往往也会与人多言几句再转入正题吧？”
这件事理所当然地被长洲书院大肆宣扬，因此顾濯知晓通圣丹的存在，再是正常不过。
“通圣丹虽未成为绝品，但也相差不远，天下罕见，书院于多年前恰逢机缘得了数颗，留存至今未用，便是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思。”
刘姓教授听着这话，非但没有失望，嘴角反而多了一抹笑意。
顾濯摇头说道：“十天已经足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