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你说的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尸体都没见着,说明人肯定还活着。”林二丫涣散的眼神,因为林小月的话,一下子又重新凝聚了光,“可是……可是,你说大姐不在这儿,她能去哪儿呢?”“二姐,你别急。你想呀,我们昨夜大难不死,全村活着的人全都离开,去避难了,大姐这边河西村,情况看着就比我们村惨烈的多,死了那么多人,活着的,肯定也没办法留下来,应该是全逃出去了吧。”“也是……也是,逃了好,逃了总比留下来等死的强。”林二丫关心则乱,整个人晕晕乎乎,全然没了主意。抓着林小月的胳膊,急切的追问,“那大姐会去哪儿呀?三丫,你说大姐会去哪儿?会回林家村找我们吗?还是跑镇上去了?”“二姐,二姐,你冷静一些,冷静一些。”林小月试图让林招弟冷静下来,眼下,每一刻时间对他们而言都很宝贵,乱不得,更浪费不起时间。他们每拖一点时间,危险就离他们更近一分。且不说,地动导致死了这么多人,容易引发瘟疫。光是北边逃荒来的人,正大量涌进镇上。等镇上容纳不下更多逃荒来的流民,那些人势必要散到下边各个村子里。届时,灾荒一旦蔓延开,流民必定生乱。镇里乱起来,乡下各村的形势只会更加严峻。再加上接连发生的地动,影响的范围肯定不仅仅只是在他们这一带,这场灾难若是波及的范围再广些,受难的人数将会以几何倍数增长,整个王朝怕是都得动荡不安。王朝一旦不稳,势必引起外敌虎视眈眈。届时,内忧外患,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老百姓的日子只怕会更加水深火热,更难熬了。林小月自信,以她的能力,尚能护住林家人无虞。空间在手,短时间内也不怕饿着他们。实在不行,大不了带着林家人避入深山,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也不错。当然,这些只是她的隐忧,事件的发展未必会如她所想象的那么糟糕,权当是防范于未然吧。林小月一边劝慰着林招弟,一边拉着人离开。忽然,几声细碎虚弱的呼救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虽然眼下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们也不能昧着良心见死不救。就算林小月见多了末世里,因为救人反被讹上的倒霉蛋。可架不住林招弟才刚刚经历世道乱起来,还未见过人性丑陋的一面。两人循声过去,在一处石屋下,挖出了一个一条腿被砸断,口鼻流血,头发乱的跟杂草似的三十多岁的妇女。女人运气很好,被半空的大木柜砸断了一条腿,流了满地血,居然还吊着一口气撑着。许是听到林小月她们在林大花家翻动废墟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才拼命呼喊求救。也是妇人命不该绝,让她遇上她们姐妹俩。换成其他人,估计见到女人一副奄奄一息,一口气要断不断的模样,指不定看一眼都嫌晦气,还救人呢。林招弟用手肘拐了林小月一下,示意她救人。……身边有一个心地善良的二姐,就问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见林小月一动不动,林招弟又给了她一记肘击。林小月这才翻了个大白眼,不情不愿的撇撇嘴,上前踢开碎石,一手捞住大木柜的边缘,用力一掀,直接将重量不轻的木柜掀翻到一边去。“砰!”一声闷响,木柜重重砸在一旁碎石上,尘土飞扬,引得人咳嗽不止。妇人得了解脱,来不及说句谢谢,急忙虚弱的指了指地窖的方向,断断续续的求她们救救藏在地窖里的孩子。刚说完,人就一翻白,昏死过去。……没什么说的,林招弟连忙又去扒拉地窖上的碎石瓦片。瞧那架式,是要救人救到底的意思了。林小月……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但无论如何,闲事既然管了,那就管到底吧。最后,姐妹二人在河西村转了一圈,除了最初救下的那个被砸断腿的妇人,和她藏在地窖里的两个十岁左右的一男一女;以及另外两处废墟下,挖出遍体鳞伤,毁了半张脸的林春花;还有一个刚好被夹在活命三角区,瘦到脱相的女娃娃,目测大约七丨八岁的样子。再就是,在村尾的山脚下,找到几只许是被地震吓得慌不择路,跑来此处的牲口:一只牛,一只骡子,三只鸡,一只鸭。林小月和林招弟相视一眼,回村里扒拉出两辆还能载人的板车,和两个鸡笼子。给板车牵了绳,分别套在牛和骡子身上,将昏迷的林春花以及砸断腿的妇人分别放在板车上。鸡和鸭装进笼子里,也丢在板车上。至于三个孩子,只是受到惊吓,身上没啥大碍,林小月便让他们腿着走。那个瘦到脱相,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倒是没说什么,默默垂着头,乖顺地跟在林小月他们身后。至于,那个断了腿妇人的两个孩子,瞧着一脸不太情愿,男孩似乎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女孩拽了拽衣角,示意他别多说话把嘴抿上。既然两兄妹没把话说出来,林小月没听到,自然也就当做一阵风吹过。又不是她什么人,两人心里怎么想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顺手把人救了,难不成还得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可得了吧,她才没有那个圣母心,好吗?……林小月一行人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走后,河西村当天夜里,便来了好多大大小小的野兽,全是被冲天的血腥味吸引来。这群野兽见到满村遍地尸骸,霎时红了眼,疯了似的扑在尸体上大口大口啃噬,“咔嚓咔嚓”,骨头被大力嚼碎的声音在河西村里此起彼伏,将这个满是死气沉沉的荒村,彻底拖入绝望而恐怖的深渊。:()别人逃荒我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