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娘说着,又将玉牌往卢晚星的方向递了递。卢晚星看着她,道:“把这收起来吧,我们帮你,也不是为了这个玉牌。”冯宝娘看了一圈,强硬地把玉牌塞到书芳的手中。她看着卢晚星,道:“二夫人,请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都不好厚着脸皮请您上门看看我家老爷的恢复情况了。”抛下这句话,怕卢晚星她们真的不收玉牌。冯宝娘急匆匆地就跑走了,书芳捏着猝不及防被塞进手中的玉牌,看向卢晚星。江琴也没预料到冯宝娘会丢下话就跑,她看着她快要消失不见的身影,感叹道:“没想到,王夫人性子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卢晚星道:“书芳姐,昨天的药箱和金针你帮我拿一下,我们过去看看情况。”“好的,小姐。”她们三人上门的时候,除了金针和药箱,卢晚星还提了一小篮子鸡蛋。去探病,就提点东西去探望探望吧。三人上门的时候,冯宝娘正在他们屋内的小厨房内盛药。听到声音连忙去开门,看到她们,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来。看到她们提来的鸡蛋,更是连连拒绝。书芳也学着她的模样,强塞到她手中。“王夫人,这是一点小心意,你不收可是瞧不起我们这点礼?”“不不不,我不是……”“收下吧,只是一点心意。”“是啊,夫人,一点小心意,不足挂齿。”听到她们的话,冯宝娘这才收下,她眼眶都红了。她抬起手抹了抹眼睛,笑着道:“真是,这几日这风也太大了,老是吹得我眼睛酸酸的。”“你们快请进。”进了屋子,门虚掩着关上。冯宝娘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这街坊们,有的就是比较好奇。”“咳咳,宝娘,是谁来了?”里屋响起一道略显沙哑低沉的声音。冯宝娘扬声应道:“夫君,是谢家夫人她们来了。”卢晚星道:“我进去看看?”“您请。”冯宝娘忙伸手指引,走在她身侧偏后一步。屋内,王霈看到有人来。他忙挣扎着坐起身,卢晚星道:“别动,你的伤腿现在不适宜多动,得好好养着,别拉扯到。”王霈的眸光落在她们三人身上,谢家的女眷……今早他醒来的时候,听冯宝娘说了。只是没想到,他离京不过也才一年多,谢世子居然都娶妻生子了。他那样的人物,他从前是不敢猜想他的心上人会是何等模样。不过,今日一见,卢晚星确实,人美心善,当得世子夫人的位子。原来,谢世子会动凡心的,是这般的女子。王霈咳了两声后,他拱手行礼。“多谢谢二夫人的救命之恩,来日,我王氏家族必当当牛做马,回报谢二夫人的恩情。”卢晚星抿了下唇,“不必如此,不过是恰好懂得这点皮毛医术。”王霈道:“或许夫人觉得没什么,但这条命的恩情,是得还的。”“说来,这是我欠谢家的第二个恩情。”卢晚星疑惑地抬眸,冯宝娘也是一脸不解。王霈道:“我任巡查使时,在惠阳城中险些丧命,是谢二公子救了我。”“朝中,圣心对定北侯府一派多有顾忌。”“因此,在回京后,我从未透露过半分与谢二公子有私交之事,生怕给双方招来祸事。”“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如今,两家竟在这凉城再遇。”王霈嗤笑一声,“真真是,真真是,荒诞!”冯宝娘抿了抿唇,看着王霈心中不畅快,她心里也不好受。“老爷,夫君,低声些,我们这可是有耳朵的。”“耳朵?”冯宝娘本也是想把这些信息告知于谢家一行的。她点点头,道:“是,我们这些人啊,皆是被贬到此处的。本来有相同的处境,是应该同一条线上的。”“可,可后来,我们发现了,好像有谁在干活的时候或是闲谈的时候,说了几句抨击……”冯宝娘的手指了指上面,在场的人没有几个傻的,一下就知晓她说的是谁。还能是谁,是当今那位能力平庸,却又心眼没有一颗绿豆大,十分爱记仇的陛下啊。“嗯,就是那位,”冯宝娘道,“那些人,都忽然间消失了。不然,就是在干活的时候没了。”“后来,我们发现了,是,是林巧。”“前工部侍郎的千金林巧,她是我们这唯一一个不用去矿上干活的。”“且,只要说些激进的话被她听到,是活不过三天的。”卢晚星拧了拧眉,“那这林巧,她是和谁传消息,又是谁……”后边的话卢晚星没说出口,但在场的人该明白的都明白。真是,把人发配到这等地受劳役苦役,还不能有言论自由,稍不留神还会丢命。“是骆将军。”“骆将军?”书芳道,“凉城的守将不是姓关么?”“是,除了关将军外,还有一位骆将军。”“关将军是靠着军功一步步走上来的,而这位骆将军,”冯宝娘道,“他是上头指派过来的。”“过来看着我们这些不安分的人,看看,有哪些还能用,哪些是无可救药的。”卢晚星懂了,对了对了,这几年被贬的人是不少,可官复原职甚至平步青云的人也不少啊。原来,当今陛下,是在用这样的方法在打造臣服于他的官员。这样一来,既彰显了他的威严,也确实给他换了不好听于他的人。她们这位陛下,果真平庸吗?……卢晚星给王霈把了下脉,让他好好养着。出王家门的时候,三人的脸色是不同程度的沉重。“星星,我们回去吧。”江琴道。她现在一想到,有个人不知躲在哪儿偷听她们说话,甚至记录在册,汇报上去……江琴的脸色真的不能好起来,书芳也是一脸沉重。卢晚星道:“嗯,我们回吧,这病是有点棘手。”书芳忙道:“是,小姐,那回去翻翻医书?”“嗯,走吧。”三人脚步匆匆地回了她们的小院子。:()流放抄家?走!阴郁罪臣归我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