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栩生见妻子秀眉已蹙起,赶忙回,“没,我一口回绝了,再说了我不问过你,岂会借银子给旁人?”
陆栩生收到程亦安刀子般的视线,神色讪讪,“过去?我错了,我改。”
程亦安没好气道,“大老爷到底怎么回事?公中没银子吗?还是故意来套你的巧?”
陆栩生分析道,“公中账面大约也不大好看。”
程亦安愣了愣,旋即也明?白过来。
前世她被二?夫人逼着跟大夫人学账目,大夫人日日跟她诉苦,她方知道如陆家这样的国公府看着面上风光里子也艰难,大老爷喜排场,好面子,爱在族人跟前充脸面,谁家有个七灾八难他都要揽上身,偏身陆家不比程家,没有那个底蕴,程家长房有能耐辖住所有族人的吃穿用?度,且族人凝聚力极高,均以身为程家人而自豪,陆家不然,陆家老宅那些人总总爱在大老爷这里打秋风,得了好处就溜回乡享受去?了,没有一个主心骨主持族务。
如此,进的少,出的多,久而久之,就得靠拆东墙补西墙。
虽说陆家中馈也不至于像大夫人说得那般艰难,但到底已露了败相。
“你打算怎么办?”
陆栩生沉吟道,“不能再让他们?继续败下去?。”
看来是打算出手了。
坐了一会儿,陆栩生想起那些战友遗孀,说是要去?城南走一趟,程亦安就没管他。
大老爷寻陆栩生不成,只得舔着脸去?找大夫人,
“你将库房压箱底的银子拿出三千两?给我使?一使?。”
大夫人抱着自己?的匣子,坐在梳妆台前朝他冷笑,
“你还想诓我呢?上回被你诓去?两?千两?银子,说什么一本万利,只要投进去?两?千,便?可收获两?万,如今呢?改稻为桑尚需时日,你这边还没回本呢,那头又?要银子。。。”
大老爷为难道,“这不是中贵人说是借一借吗?”
“我呸,”大夫人气笑了,站起身,“哪一回不是说借一借?你可见他还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守着咱们?家业好好过日子,一家人吃穿不愁,也够你挥霍的,你偏不听,非要折腾,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每年不整出个窟窿来,你不放手。”
说到这里,大夫人忽然悲从中来,伤心大哭,“偏我不像那王氏好命,没个好儿子替我撑腰,否则我也学她,守着金山银山养尊处优。”
大老爷见大夫人难过,讪讪开解道,“她也不好过,听说栩生那一份被要走了,如今手里也就我二?弟那一份,底下还有个不中用?的儿子,一个未出嫁的女儿,都靠她开支呢。”
“哟,瞧你这意思,你还得心疼上她了?”大夫人照着他脸面淬过来,
逼得大老爷连往后退至窗边,支吾道,“我有这么蠢?”
“你还不够蠢吗?没有程明?昱的本事,却想铺程明?昱的排场?你也不瞧瞧咱们?是什么人,有那么大家底供你接济族人?人家族里子息旺盛,个个出类拔萃,听闻他们?二?房三房借住在长房的两?位公子哥,秋闱高中,只等明?年春闱下场呢,称得上人才辈出,你呢,带着族人整日吃喝嫖赌,家中这么多公子哥,除了当?年栩生中了进士,竟只有两?个举人,还国公爷呢,我都替你丢人!”
大老爷最不喜欢妻子拿他跟别的男人比,脸色立即拉下,狠狠拂袖而出,
“不给就不给,至于这般下人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