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玖镠见后一声冷笑,那双血水横流的眼睛瞧见后好似非常愤怒,开口便是粗粝地尖叫,那尖叫声十分刺耳,听着让人头昏脑涨,将刚刚调配的辰砂符水沾上手指,极快地闪到那人跟前,以沾着符水那指往眉心用力按下,那人又是猛地一抽伸手就往王玖镠身上要抓,王玖镠将那辰砂符水抄起就从此人头顶淋下,那人的手刚触上他的手臂,便又弹走,捂着脑袋在床上嚎叫翻滚,王玖镠抓起此人手腕捏住脉处,表情变得凶愤阴沉,忽地大吼一声
“还不快滚!”一声呵斥出口,尤其在那“滚”字之上他使出的力气最大,随后抄起符纸用房中灯火燃起往这被抽搐嚎叫的人身上一掷,片刻之后先是僵住,随后这人又闭上了眼好似昏厥过去
老堂倌感到一阵极快的风从面前刮过,随后就听到院中段沅一声有力地“敕”,随后火光映上她那张还病容满满的脸,细永家里人只能瞧见段沅脚边是一道辰砂铺出的线上不知怎的燃起了火,但在段沅与王玖镠的眼中,那是三个身冒火苗,面目可怖的鬼魂
段沅一手捏紧那封着符纸的瓷瓮,一边对着这眼中恨不得将她这拦路人生吞活剥的鬼魂冷笑
“他言语粗鲁你们给个教训就是,纵使要了那条命,三个怎么分啊?!”
那三鬼魂嘶叫鬼吼,连看不着的几人都能隐约听见,段沅瞧见这三鬼态度丝毫没有软下,便将那瓷瓮符纸连盖一掀,一手道指念念有词,随后那三鬼大惊失色,可受困于辰砂符箓的结界没法往前,刚要往后跑时却被那瓷瓮之中原本一股黑烟却逐渐成形壮大,最后足有两丈余高,如山石的糙皮之上还有不少血淋淋的口子暴露出血红的腐肉,面目模糊
黄眼怒目的鬼魂伸出长臂大掌将这三鬼魂一把抓起,随后咧嘴笑得尖锐地将这惶恐不已的三鬼逐一塞进了口中,咀嚼两口后咽下,咽下一鬼身上的口子便更加绽开一些,腐肉之中隐约而出一张张不及一掌大小的鬼脸
屋中的女人只觉得院中的火苗先是化成了一股带风的风卷火,而后逐渐黯淡熄灭,就在火灭之时段沅大呵一声
“滚回来!”片刻之后便又盖上了瓷瓮的盖子,又一掌符纸贴上,还从地上的布挎拽出了一捆满是符箓的布条,就在布条捆那瓷瓮之时王玖镠瞧见她逐渐虚汗上额,咬紧牙关,心头一紧赶忙向前,于此同时段沅感到天旋地转,无法支撑地两眼一黑就要倒下,手中的瓷瓮也没捏紧这就滑下
就在瓷甕快要沾地的前一刻,王玖镠的手垫下接住,摇晃两下另一手也抱稳了昏厥过去的段沅,实在好险!
段沅再醒之时依旧感觉头疼欲裂,耳鸣之中还传来阵阵马蹄轮碾逐渐慢下,她勉强睁了眼,恰好马车停下,王玖镠相当急切地这就已经半个身子探出了车,随后在老堂倌的疑惑之中脚步渐远,她奋力支起身子,瞧见自己身上一袭苍青素缎的厚外袍,她小心地没让袍子落地,也往车外挪去
“小道长您醒了呀!”老堂倌声音喜悦,段沅勉强一笑,发觉并未回到博罗县城,这还是两阵之间的山野密林路,王玖镠正一深一浅地往林中走去,那束着的长发已经有些松散,里面那身牙白盘扣长褂在不算明亮的旭日透光下却极其显眼
“小王师傅忽然叫停车,也不知是怎么了,我瞧着挺寻常的……”他话还没完,只见段沅也下了车,吃力地往了王玖镠那边去,王玖镠听到身后声响也停下了脚步等着
“昨夜路过便察觉到些不同,咱们不久就能回到,这时辰可扰人,不如瞧瞧!”
随后二人一齐再走出不到二十步,越是接近一股腥腻腐臭的味道愈发浓郁,最后各自捂起了口鼻!忽然停下,段沅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清醒了不少,在一处不宽的空地横七竖八地躺着七个死相惨烈,衣衫破烂的人,而这些人附近还散落了些像是被猛兽撕咬,缺肉露骨的家禽和死狗,而地上已用辰砂糯米将这七人圈在其中,还有不烧符纸烧下的灰烬
王玖镠掏出香火火折燃起,随后凭空画符再将香火插到了石缝之中,段沅也燃了几张符纸往这些死尸中掷去,随后二人谨慎地踱步察看,只见其中四人面色青黑,虎牙已尖锐出口,而手上的指甲也黝黑尖长,后脖处隐约可见绿色的细毛
“炼的东西?!怎会在这里?!”
再察看没有利牙的那几人,那股人死多日的腐臭便是从他们身上而出,细瞧发现他们衣衫原本就残破,这再被咬掉了几块肉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好在这是荒郊野岭,否则让打柴的赶路的看到,非能再吓死几个!
“歹毒啊!”王玖镠在一声冷哼,段沅皱眉不已,她看得懂那些家禽死狗是喂养绿毛僵的,可这几人是如何回事,看他们的着装打扮,多半是花子乞儿或是贫寒人家
“那些是喂炼尸的,这几人……”王玖镠踢了踢离他脚下最近的那人的手臂,面色凝得难看
“也是喂他们的!选取苟延残喘,差一口断气的,不能死透,不能太活!”段沅听后脊背发凉,艰难地咽下口唾沫之后在脑海在搜索是何门何派有如此歹毒的阴邪,随后有些为难地转过脸去问道
“莫不是……毛诡前辈?”王玖镠点了点头,他更多地是在想,昨夜那仓促一眼的人会是谁?
炼尸的丧心病狂之徒不少,可如若算起有名有号的,便换了谁都第一个想到那伏尸败北之后性情大变,行踪诡异再没几人见过的七圣高功之一的阴法师毛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