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沅赶忙把信拿过再三确认是段元寿的笔记,自己没开口问,茅绪寿便先答而道
“我从水元观出后去了师父在庐州城里常住的宿店,他留下了小笺让我来岭南替他奔丧,随后便是这封信,信不是他的字迹还被加了术法却没个地址,我只好先贴身放着”
王玖镠听着不对劲,这就放下茶盏问段沅
“你不是说段师傅驾鹤的消息你们观中似乎没有散出对吧?”段沅点头,随后也察觉不对,便问道
“你是哪日出的水元观?”
“十月十四,拿到信也是当日”段沅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日子她曾向万莱楼掌柜家的小姐确认过,段元寿到那儿宿店和托给他们东西的,便是十月十四!
第25章夜里祸
王茅二人听到这个后脸色皆挂上了阴霾,茅绪寿又从自己布挎中翻找出了毛诡留下的小笺,上面所写的是自己留下了钱袋够他路费吃喝,让他先去将自己祭炼在各处的法器取出带上,而后去往岭南博罗县罗浮山奔丧,最后还交代此事之后随意走动,无论何处自己都能来汇合
“看来,段师傅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才用心良苦地做了准备”
段沅又一股酸楚上了鼻头,王玖镠一手撑着桌面托腮,片刻之后又双臂抱胸往椅上一靠
“可是……我们各为当年那事的后裔或是弟子,倘若不是阴差阳错地撞上当真是谁也没见过哪个,我是到了博罗县才得知段师傅的事,那么为何毛前辈那边人还健在就做了安排,如若是还有人向其余七圣中人告知,那么不是你这个独一的弟子送信不说,我不知道,今日玄黄堂那假洋人模样的陈家小子摆明了就是来发败家财的……”
茅绪寿原本觉得仅仅是个奔丧送信的简单事,而今被这么一说也心里起疑发毛,赶忙拿起自己那封拆开倾倒而出
一张透着墨香的笔记和一张被四折的厚纸之外再无其他,他先将那张四折纸张摊开,令人更是惊讶的是那是两张重叠的等大契据,一张是西关恩宁路的一块地契,而另一张,则是这处地上小院的房契,段沅也赶忙拆了自己那份,其中也是两张契据一张书信
二人仔细看了那房地契,皆是自己为持有人,茅绪寿的为双号路牌,段沅的则为单号
“这是一条路分隔的两处啊!”王玖镠看了眼这正在惊讶互觑的两人,忽然手下一动,将茅绪寿那还叠着的字信给划拨到了自己手中,茅绪寿反应过来赶忙抢回,但他已摊开,看到了信头四字,顿时心中一震,以那拈信的姿势愣在那里
茅绪寿并没看那封遗笔,而是又将他叠起,段沅看到他那模样自己又不能再抢,只好问王玖镠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王玖镠看了看茅绪寿那张带着怒气的脸,拿起茶盏喝干,刚要开口却被茅绪寿呵斥截下
“你生气干嘛!我师父留下的东西又由我交予,我为何不能知道!”
她也恼火起了身,王玖镠忽然一笑,摇了摇头
“早该想到的,无论是话本里那句‘人是中秋之月清朗不凡,虽出世道门却有才子倜傥’还是我三叔一提及段师傅时总是那几句捧着男子的词汇来回反复我就该想到,这么个人又没抓中孤夭,怎会没个一儿半女!”
段沅皱眉,片刻后也脑袋嗡鸣地反应过来,但茅绪寿一句“你们想错了”起身就要走,王玖镠在人绕过自己时忽地伸手拽住其一只手腕,但对方没有开口,而是以更大的力量反手想就此挣脱,王玖镠索性也起身再加力先将自己快被拆招的那手再加力而向,二人来回推搡起来
“这契据不拿,着急走什么呀!”王玖镠笑问茅绪寿道,茅绪寿显然略显吃力,先是继续试图反手倾拽地挣脱他,可王玖镠那双眼睛也没放过他,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非我之物,与我无关!”段沅看不过,这就来到两人中间一手搭上一边试图将两人分开,怎知两人齐齐看向她,又齐齐出口一句“走开”
她满脸无奈地先将自己手放下,随后转向王玖镠
“我知道你是在替我解惑,可既然他这般无礼相待还辜负家师好意,那么我觉得也没个留人的必要,我该做的也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