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话听得赵清心惊,李桢道:“另外不用微臣说,殿下应该也知道,如今有多少世家都眼红着姜家吧,此番京城官员的考功,这些世家也都在盯着姜家,天下没有透风的墙,与其让她们抓住把柄,姜家倒不如主动向陛下卖个好,以示忠心。”
姜家的官员请罪一事,就连赵清都十分惊讶,想必其他世家肯定也没想到,这样一来,不仅能显得姜家的清正,还能让陛下更信任姜家。
听完李桢的这番解释,赵清的态度比一开始和缓了不少,她爽朗的笑了起来,“没想到檐和如此为我筹谋,倒是我小人之心了,檐和说得对,姜家的势头太大了,我回去后便勒令外祖约束族人。”
赵清又道:“不枉我在母皇面前推举你做这考功郎中,眼下你差事办得如此不错,想必赏封的旨意很快就会下来了。”
赵清跟刚来时完全变了两副面孔,李桢倒是也不介意,神色没有任何的倨傲,依旧沉稳,道:“微臣愿一心为殿下筹谋。”
赵清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番畅谈下来,赵清已经在心里认定李桢是她的人了,虽还欲再与她交谈下去,但下属来报说姜贵君宣她进宫,临走前,她转身看了眼收拾茶具的李桢,道:“我记得,檐和你的夫郎是安国公的儿子,当初逼嫁一事我也有所耳闻,想必你因为这门婚事受了许多委屈,安国公虽是母皇的亲信,但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往后尽可来寻我。”
李桢的手顿了一下,道:“殿下的好意,微臣心领了。”
赵清这才满意的走了。
将茶具都收好后,想到陛下随时都有可能会传召她,她还得在吏部再待一个晚上才能归家,李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次日一早,薛宝代照常给纪氏请完安后,随着他进了里间的小佛堂诵经祈福,只是想着今日是萧老主君的寿辰,他等会儿去萧府拜寿,就能见到萧年年了,不自觉的便将欢喜都写到了脸上,纪氏便提前放他走了。
薛宝代离开明净堂后,冯掌事上前问道:“您和萧府的主君自幼便相识,萧老主君的寿宴,也给您送了请帖的,主君您不跟少主君一起去吗?”
纪氏双手合十,口吻淡漠,“都是陈年的交情了。”
这一句,他便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虔心诵经。
薛宝代回小春院梳洗打扮了一番,带上了给萧老主君准备的寿礼,刚坐上马车,冯掌事就过来了,说是纪氏也备了份礼,但因为身子不适,不便出门,便让他一同带过去。
刚刚在小佛堂时,纪氏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身子不适了,薛宝代关心的询问起来,冯掌事道:“少主君不用担心,主君应该是这几日为大小姐祈福,累着了,多休息便会好了,您还是先去赴宴吧,免得误了时辰。”
薛宝代只好点了脑袋,想着等回来后,再来问候纪氏。
马车在出发去萧府的路上,小檀将冯掌事送来的礼物收好,忍不住道:“没想到主君跟萧府还有交情,以前竟没有听说过。”
不过纪氏出身南安侯府,在嫁到李府之前,也是名门的公子,这倒也不奇怪了。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到了萧府门口,萧年年正在和萧主君迎客,在薛宝代来了之后,便拉了拉萧主君的袖子,萧主君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后,见是薛宝代,这两个孩子从小就要好,便让他去了。
萧年年就盼着薛宝代呢,被闷在府里那么些日,早就想找人好好聊聊了,在门房将他带来的礼都登记到册子上后,便拉着他去了水榭那边的凉亭。
这里向来清净,也就上次举办诗会,才热闹了半日。
一坐下来,萧年年就忍不住与薛宝代说起乌秀才的事,语气里是浓浓的怨气,如果不是那个乌秀才,他才不会被禁那么久的足呢。
但是他都迎了半日的客人,都不见那个乌秀才的影子,也不知今日到底会不会来,便索性不去想了,转而拉着薛宝代的手,邀他晚上留下来陪自己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