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项业务只有腊月和正月才开张,看时节差不多快停了——农民哪来的余钱一年四季买豆腐吃。
碾谷坊就不一样了,长年开着,周边生产队的社员都去那里将稻谷砻成白花花的大米。
“妈怎么去那里了,我还以为你是去队长家呢。”
林秀凤没说话。
林继萍倒没真心追问,嘟囔完就赶忙洗手,掐了一小点生豆腐往嘴里塞。
林秀凤作势打她:“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林继萍闪身跑出厨房。
真香,嘿嘿。
“娘,中午做葱烧豆腐。”林秀凤对金桂花吼了一嗓子。
桂花婆婆听明白了:“我来烧。”
自从十几年前王开平种得一手好苦瓜,桂花婆婆就不乐意其他人插手自留地和做饭的活。
林秀凤她们怕累着桂花婆婆,只好偷偷摸摸干。
豆腐脑被分成几份,点入少许白糖,每人分得一点甜甜嘴。享用完小零食林家人开始做午饭。
宝珠吃得慢,一个人留在堂屋继续小口小口吮。
豆腐脑白花花嫩生生的,带着浓郁的豆香。
吃上一口,藏在豆香味中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让舌尖忍不住去追逐品味。
真好吃!
想到不知多久后才能再吃到这么鲜美的豆腐脑,宝珠更珍惜了。
吃完后,她伸手去够留给姥爷的豆腐脑,掀开盖子看了一会儿,又心满意足地盖回去。
这时,厨房传出一阵刺啦刺啦的炸响,随即爆发出猛烈的浓香——猪油熬葱的香味。
宝珠蹭下板凳,两只手牢牢抓着碗哒哒哒往厨房跑。
站了一会儿,她失望地皱皱鼻子。
离得越近反而越闻不到香味呢。
桂花婆婆将豆腐下锅,盖上锅盖炖着,叹了口气:“要是方家小子来烧火就好了,我省半碗米给他当伙头费。”
正在添柴的林继萍感觉自己被骂了。
“妈,要不你来吧,我姥看不上我。”
她妈林秀凤厨艺好着呢,不然怎么会被食堂大师傅看中。
只要赶上星期天,办酒席的社员都愿意出一点工分,请她妈去掌勺。
林秀凤没搭理她的牢骚,继续摘芹菜。
晚上,累得腰酸背痛的林继萍下班到家时,妇女主任管三荣正挨家挨户通知明晚七点半在队部开会。
林继萍不知道,调查于兰芬生日的契机竟然即将送到她手里——就在妇女主任的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