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就看到留青的消息。
留青:[中午就去老赵,可不可以?]
虞潋看着早上六点发来的消息沉默了一会,只能感慨一句他是真自律啊,周末都能早起。
虞潋:[行吧。哪里见?]
过了一会儿留青才回复。
留青:[你来瓦刻。我有个单子,结束后一起过去。]
虞潋站在瓦刻门前的小桥上,隔着江水看着她曾经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瓦刻的屋檐下挂着两盏有些褪色的灯笼,门外的布局依旧如从前,只是屋旁的桂花树又长粗了一些。
虞潋走进,无视门上挂着的“明日再来”的牌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自顾自找了个沙发坐着,等留青出来。
留青戴着口罩从纹身屋里出来时,愣了两秒,他冷淡的眉眼一点点变得热切起来。
留青摘下口罩朝虞潋笑了笑,他举起手像是要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比划出来,就被他身后的人打断了。
“师傅,你看我这个明天纹得完不?”
留青这次的客户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男人挺着一个硕大的啤酒肚跟在他的身后,将他衬得更加清俊出尘。
留青看了一眼图纸后在手机上写道:“可以。”
男人的纹身是一整条手臂的青龙,这是个大工程。留青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纹了一半。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那就好。下午还是两点半吗?”
留青点头。
等男人离开后,虞潋才走到前面去用手语问留青:“现在就走?”
留青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再坐一会,我要去把屋子收拾好。”
虞潋跟在留青的身后进了纹身室,以前留青忙起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虞潋帮他一起收拾的。
推门,进入,看了一圈。虞潋蓦然发现,整个瓦刻都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时间似乎在这里凝固了,不再走动。
岁月匆匆蹉跎而过,但似乎总有人留在原地。往前是看不到头的未来,往后是放不下的过去。干脆就留在了原地,哪管什么东南西北的人来人往。
她的手紧紧握成拳,眼眶却泛起了红。
留青背对着虞潋,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突然伸出一只手夺走了他手上的颜料罐子。
“还是老地方吗?”虞潋问。
留青笑着点了点头。
虞潋按照留青原先的习惯将东西一一整理齐,再抬头时,留青正用他那双含情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虞潋疑惑地:“怎么了吗?我没放对地方吗?”
留青笑着比划道:“没有。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些。”
虞潋讪笑两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饿了。”
“那走吧。”
留青并不紧逼她,他走出去将“明日再来”的牌子取下来,又取出一串斑驳的风铃。
留青将风铃在虞潋的眼前晃了晃,似乎在说:“你还记得它吗?”
那串风铃是某次他们一起去逛夜市时,路过一个套圈的小摊,留青给虞潋套上来的。
那串风铃一开始在家里吃灰,后来虞潋突发奇想要把它挂在瓦刻的门上。这样一来,每次她回来时,一推开门留青就会知道了。
于是在虞潋离开的四年后,每次风铃想起时,留青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口,期待着他的小姑娘能够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