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雪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轻声喃喃道:“太傅?可是那个以风光霁月闻名的太傅?”
伏御目光温润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柔声道:“走,去瞧瞧。”
只见不远处已经是人满为患,百姓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秩序井然。队伍的尽头,整排大袋油米整齐地码放着,米袋上还残留着些许灰尘,看得出是从远处运来的。旁边一桶桶食用油摆放得规规矩矩,油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光。
队伍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双手接过油米,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颤抖地说:“太傅大人,您可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呐!”
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粗糙的双手满是老茧,接过油米时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还有个年轻的母亲,怀中抱着年幼的孩子,孩子好奇地张望着周围,母亲则满脸感激,对着太傅不停道谢,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而站在油米前发放的太傅,虽已五十多岁,却精神矍铄。他面容和善,额头上浅浅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故事,头发整齐地束在玉冠之中,几缕银丝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他五官端正,双眸满是慈祥的光芒,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衣袂飘飘,腰间系着一条青色的丝带,整个人气质儒雅,风度翩翩。
太傅一边微笑着,一边将手中的油米递给前来领取的百姓。每递出一份,他都会轻声叮嘱几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百姓们接过油米,脸上满是感激之情,纷纷恭敬地说道:“多谢太傅大人,每月都自费油米救济百姓。”
太傅则温和地摆摆手,目光温润地说:“哪有,区区俸禄若能拯救普罗大众,那也是老夫的荣幸。”
领完油米的百姓们并没有立刻散去,而是围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太傅大人。
一位中年汉子感慨道:“我们宋南国有太傅大人真是八辈子的福气啊,明明身居高位却住在郊区茅草屋,还要拿着俸禄每日来救济我们。”
旁边一个年轻后生连忙点头附和:“是啊,更别说为人正直,严守宋南国律法。据说,他母亲此前曾因去食肆吃食,食肆老板曾被太傅大人救济过,故断然不收其母的银两。
太傅大人知道此事后,居然在朝廷上当众请罪。
虽然律法是说若店家不上诉,赔偿金额即可,但太傅大人却要求打板五十下,随后自请替母受罚。
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做到如此境地?太傅可谓是高风亮节的代言词啊!”
众人纷纷点头,对太傅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梵雪眼眸全是疑惑,喃喃道:“世上真有如此克己奉公之人?”
不远处的太傅似乎是察觉到梵雪和伏御的眼神,冲两人微微颔首一笑。
伏御微微一怔,远远朝着太傅拱手行礼。梵雪看向百姓,带着几分犹豫远远的也朝着其拱手行礼。
看完热闹后两人接着往食肆、酒肆打探那三人的迹象,梵雪为了方便找人临时画了三人画像。
打探到最后虽说是有不少人在讲刘相府一事,但结果都被告知并非此三人。
梵雪挠了挠头,只觉得有点头大,“这可如何是好?阿姐交代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个头尾。”
暮色中伏御唇角漾起春水般的笑意,眼尾垂落的弧度温柔得能融化积雪。他抬起的手掌在梵雪肩头停留片刻,指节隔着薄纱衣料轻拍,声音柔和而舒缓:“无碍。许是还未到他们出洞之时,我们先去吃晚饭可好?”
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畔,尾音裹着清浅笑意,惊起梵雪睫羽轻颤。
梵雪微微颔首,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头时垂落的碎发扫过微红耳尖,指尖绞着腰间流苏穗子,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挺直脊背,发间玉簪与银链相撞,泠泠清响坠入他含笑的眼眸。
两人并肩朝着最近的妙风食肆走去,穿过市井喧闹,衣袖交叠处若有似无地相触。
伏御不着痕迹将人护在身侧,广袖翻飞间漏进几缕裹着糖糕香气的晚风,缠住梵雪腰间环佩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