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的身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僵硬了片刻,他微微眯起眼睛,只略略瞟了一眼她的表情,接着道:“你发现了?我那只不过是。。。。”
梵音不等他说完,便轻轻抬手打断道:“妖界之事你无需与我汇报,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沈观的眸色瞬间变得冰寒刺骨,唇角不易察觉地暗暗抿紧了一下,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喉间溢出声冷笑道:“如你所愿。”说罢,他用力甩了甩广袖,那广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转身大步离开,那脚步声格外沉重,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梵音敛容继续抬笔撰写案件卷轴,但腕间的残留的热度却令她不得不想起那掌心的炙热和那双墨玉瞳仁猩红的眼角,狼毫的墨汁滴落于桌上,像极了黑色的眼泪。
夜幕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了整个天地,四下静谧无声,稀疏的星辰费力地闪烁着微弱光芒,在厚重夜幕的压制下,显得黯淡而无助,只能勉强勾勒出大地的朦胧轮廓。
元瑾轩原本沉睡的双眸忽而睁开,只余空洞的眼神,元瑾轩的房间里,烛火在呼啸的寒风中剧烈摇曳,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随着烛火的晃动而不断变幻形状,仿佛房间里藏着无数隐匿的幽灵。
原本沉睡的他,双眸陡然睁开,那眼神空洞得如同无尽的深渊,没有一丝波澜。他缓缓起身,动作机械而迟缓,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
他赤着脚,无声地走到窗前,“吱呀”一声推开窗户。一阵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烛火几近熄灭。就在这时,一只漆黑如夜的黑鸟,如鬼魅般从黑暗中疾飞而入,稳稳地落在窗台上。
元瑾轩的手微微颤抖着,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小心翼翼地递进黑鸟脚部的信筒。黑鸟斜睨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后振翅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元瑾轩似乎毫无所觉,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那样直挺挺地躺回床榻,很快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睡得格外沉,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黑鸟在夜空中七拐八拐,如同一条黑色的闪电,朝着一个神秘的方向飞去。不久,它来到了一座地下宫殿的上空。这座宫殿隐藏在地下深处,却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宫殿的墙壁由巨大的黑色岩石砌成,上面镶嵌着无数颗璀璨的宝石,每一颗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宫殿的大门高大巍峨,上面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妖物,它们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
宫殿内,万妖齐聚。这些妖怪形态各异,有的长着狰狞的獠牙,有的背后生着巨大的翅膀,有的全身覆盖着鳞片,它们交头接耳,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万妖之首端坐在镶金嵌玉的华丽宝座之上,他身着玄色锦袍,袍上绣着的蟠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仿佛要腾空而起。他的双眸深邃如渊,让人望不到底,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却又透着几分让人胆寒的冰冷。
他轻轻抬手,动作优雅而缓慢,黑鸟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乖巧地落在他的腕部。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取出宣纸,展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却又带着几分讥讽,轻声笑道:“呵。明日让那三个废棋去大理寺,将刘相府遗留的婴儿尸体清除。倘若,失败的话即刻绞杀。
至于她们要证据,那就伪造一下受害者给她们。
乾坤手,此事交由你来做。”
乾坤手闻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道:“遵命,圣主。”他微微低头,双手抱拳,身子前倾,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翌日清晨,伏御和梵雪并肩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正距离大理寺只差一条街的距离,却瞧见大理寺方向的天空被浓稠如墨的滚滚浓烟遮蔽,那烟雾仿若一条疯狂扭动的黑色巨蟒,即便相隔一条街,也能感受到它的压迫与恐怖。
两人瞬间瞪大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惶与警觉,来不及多做交流,脚尖轻点地面,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大理寺飞速疾奔。不过眨眼间,他们已立于大理寺门前。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跳陡然加快,血液仿佛都要凝固。
当他们刚踏入大理寺门口,一股浓烈刺鼻、仿若能灼烧鼻腔的焦糊味,便如汹涌潮水般猛地灌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跳陡然加快,血液仿佛都要凝固。
大理寺的殓房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火舌肆意舔舐着周围的建筑,发出震耳欲聋的“噼里啪啦”声,那声音仿若无数炮弹在耳边轰鸣,炽热的气浪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好似要将人直接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