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不知道,原来朕是渣男本渣。
秉持着贯彻人设的敬业精神,他决定一渣到底,厚着脸皮道:“中宫何必计较,那些庸脂俗粉怎能和你相比?”
“哦?”谢折衣眼里暗藏的笑意越来越盛,“我与她们又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
雍盛很想冷笑着走过去,握着谢折衣的肩膀把人摇醒。
女人,快醒醒!你是将来要踹走丈夫君临天下的喂!伟大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想想你以后养的那些小白脸,哪个不比眼前这个病痨鬼强上百倍?快把他轰出宫让他去外面自生自灭!
雍盛笑笑:“你是唯一的那个,无可替代。”
瞧瞧,是什么把一代性冷淡逼成了情话输出机?
是求生欲!
闻言,谢折衣怔了怔,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这声低笑令雍盛瞬间麻了半边身子,心底涌出一阵异样,具体什么异样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点不对劲稍纵即逝,谢折衣黑亮的眼睛轻而易举地攫住他:“圣上此话当真?”
雍盛忽然感到一丝丝愧疚,但那愧疚十分浅薄:“君无戏言。”
“说来也怪。”谢折衣眼里的笑意浅了几分,“大婚那日见了圣上,总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常听闻民间百姓热衷于将皇帝的画像挂在家里辟邪,想来中宫也偶然见过,所以瞧朕面善。”雍盛敷衍道。
谢折衣眉蹙春山,淡淡道:“是么?”
一晌无话。
怀禄一路小跑,很快就拿了更换的衣裳过来,这次,由皇后亲手给雍盛更衣。
雍盛受宠若惊,直愣愣平举着胳膊跟个木头做的稻草人似的。
也不是紧张,就是害怕。
没人想跟日后要杀自己的仇人提前来个亲密接触。
谢折衣显然不了解他此刻的心境,颇为细致地给他穿上外袍,系上腰间的五色绦,戴好玉佩,还将衣袍上的每一道褶皱都细细抚平。雍盛全程盯着屏风上的一双雨燕,视线十分坚定,连余光都不敢往旁边扫一下。
等终于穿戴齐整,雍盛暗自松口气,心想总算脱离魔爪,不料原本已经转身的谢折衣猝然回身欺近。
眼看着鼻子对鼻子就要撞上,雍盛再忍不住,一个撤步来了个战略性后仰,瞪向谢折衣的目光颇具指责意味,还有点外强中干:干干干干什么?
此情此景像极了猫玩耗子,弱小的耗子瞅准空隙眼看就要逃出生天,才发现一切不过是狸猫的欲擒故纵。
“我的感觉没错。”咫尺之间,谢折衣停住,敏锐地眯起眼睛,用细长的手指挑起雍盛胸前一绺散发,慵懒缠绕,“圣上为何怕我?”
雍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挤出干笑:“此言何意?什么叫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惧何人?”
这时候,绝对不能露怯。
“不是怕,那就是厌恶咯?”
说着,谢折衣朝雍盛的脸伸出手。
未及贴上,雍盛皱眉,下意识截住那只手。
啪的一声。
抓住手腕的一刹那,彻骨的凉意顺着掌心直抵神经中枢,雍盛脑中警铃大作。
“圣上不愿本宫触碰,我不碰便是。”谢折衣撤了手,恢复到一贯恭谨端庄的模样,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地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