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得有些太久了,久得我开始感到不安。”
结果下一秒,他看见原本安安静静的白色的蛹动了动。
萨克帝:“???”
这个精彩大发现瞬间给了黑色的雌虫一针强心剂,将他倦怠的精神头彻底拉起来。
六天以来,对方第一次弄出了明显的动静。
他飞速坐直身体。
“罗克珊?”
那枚蛹再次沽涌了一下。
这本该是个正常人看见会san值狂掉的场景,但出乎意料的是核心种对此接受良好。
毕竟他自己就经历过一次,知道连汤带水地从蛹里爬出来是怎么个情况。
“格拉,”他不确定地又呼唤了一次:“罗克珊,能听见吗?”
犹疑不耽误他动作飞快,风行雷利地清空茧巢附近的所有东西,又找来一堆毯子和莫奈特丝绸。
他记得刚破蛹的时候自己全身湿漉漉的,根本找不到东西擦干。
在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内,白色的蛹持续性地轻微抽动。
核心种扔下一切事情,在巢穴里弄了一小桶热水,坐在茧巢的旁边等待。
比看他最心爱的机甲和枪还要更聚精会神。
蛹由原本的半天动一下,逐渐变成震颤。
随着动作频率的变高,光洁的蛹壳表面破开了一道细细的裂缝。
和身披尖利鳞甲的雌虫不同,雄虫在破蛹时所消耗的时间会更加漫长。像是雏鸟啄破蛋壳一般,那条缝隙保持静止很久,然后有什么东西子内而外地将它撕得更大一些。
萨克帝几乎是瞬间捏碎了他辛苦垒起来的茧巢侧面。
几根无力的手指求救一般探出,搭在蛹壳的破口处,黑色的雌虫握住那些手指。他感受到冰冷的指尖在他的掌心中微微蜷缩。
被握住的瞬间像是获得了某种新的力气,原本僵持着的裂隙再度扩大,仿佛溺水之人拼尽全力向着天空伸出手臂那样,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萨克帝。
对方动作一会,就要静止休息很久,萨克帝突然就理解了格拉最初被问及名字时,所说的“我咬不碎卵壳,卡在卵里很久都无法爬出去”是怎样的状态。
他几乎忍不住上手帮忙,但又不确定这样的举动会不会对雄虫造成伤害。
然而下一个瞬间,在他做出决定前,凝固的白蛹终于经不住压力被整个撕破,裂隙变得巨大。
一只湿漉漉的虫子从中挤出、跌落,一头栽入核心种的怀里。
低垂散落的翅翼呈现出珍珠白的光彩,细长完整的鳞尾拖在身后,像是刚从冬眠中苏醒的小蛇。
雄虫没有收纳虫翼的翅鞘,也不需要像雌虫一样通过两三天的反复充血,而使翅膀变得更加坚硬抗压。
它们直接一步到位,如同蝴蝶或者蚕蛾似的,只需要晾上几个小时便可以铺展自己的翅膀。
液体沿着那具身体不停滴下,把萨克帝全身都沾湿一片。
他顾不得那么多,用柔软的巾布在小桶中蘸了水,细细地替对方擦拭干净,顺便检查一下格拉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刚破蛹的雄虫还处于完全的恍惚状态,无意识地向着对方打开身体,任由揉搓。
因为浸泡了水而无法抬起的虫翼像是垂落的闭合花瓣,憔悴且哀婉地搭在核心种的腿上,长长的白色尾巴呈现出一种毫无力气的柔软姿态,完整的尾巴尖上带着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尾勾。
四肢也没有任何损伤,连陈旧的、在劫掠船上留下的无法被自愈能力所抚平的伤疤,也随着新躯体的诞生而一并消失。